回京洲也需最快三天两夜,两人共坐一轿马车商议这韩嫔所言。
江南忽旧雨,青色的板石渐渐变了颜色,细雨绵绵荡漾水波之上,泛起阵阵涟漪。
山谷幽静,空气清新。
可谁却都理不清这其中的原因,江仪玉忽然眼眶微热,喉咙一紧,望着窗外的细丝如雨,明明还是温润的春日,可眼底却是抹不开的霜降。
再说这沈琼晏与谢义之前的婚事也是快到了期限,谢府与沈府两家都随之张罗,就差等候这一天到来了。
京洲又见雨后晴,马车泥泞了半晌,鞋底沾上了新泥,荷叶淤水滴在脑袋上,惹得妹妹们又得擦拭刚洗好的头发。
见一人窃语:“是小姐的马车。”后便见一众妹妹放下手中之执,惹得竞相瞧看,只见沈老爷迈出门蹋,走向府外,仆子妹妹们便又收回了视线。
“老爷,是夫人小姐的车。”回沈老爷的是明霜,又见明霜很有眼力鉴的立马上前迎接沈夫人与沈琼晏,在接下江仪玉的时候,明显怔愣了一下,府里倒是没有见过这个妹妹。
自家小姐去江南那日,刚好告家回家,怎奈回去了竟见侍奉小姐的仆从们一个都没去,后细问他们也是支吾其词。
可看江仪玉生得不同她们干苦活的人,身上虽参着布衣,可也掩盖不了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嫩。
明霜端详着江仪玉,开口问道:“这是小姐才买来的丫头吗?”
江仪玉咯吱一笑,抢先一步,笑靥如花道:“你是哪来的丫头?”她话音一转,“我可不是你家小姐买来的丫头,这一路上都有人这么认为,真叫姐姐占了便宜去。”
可江仪玉虽尽显娇嗔姿态,可随后又见她连忙道谢,自报家门后明霜才知道便是那位“妹妹”,忍不住心里为自家小姐不甘,但又听江仪玉说道:“你便是我这姐姐的贴身丫头吧,路上便听姐姐还担心你始终。”
明霜心里想,这妹妹又似乎没有那么讨人嫌。
在府外说了半天,明霜察觉出来后赶紧邀进府内。
却说这谢义赶早闻声便赶了过来,不为别的,只为这所谓真相。才瞧见江仪玉去换衣裳,便迫不及待的问着一旁褪去披衣的沈琼晏,琼晏含笑打趣:“来了这沈府竟不知慰问主人奔波劳碌,一上来就只知道这密讳,倒像是个快要得道升天的事哥儿。”
谢义连忙作揖赔罪琼晏:“你也知道我倒是心切,这倒是我的不对了。”又见谢义直起脊背,“得道升天的不该是神仙罢,怎会是事哥儿。好琼儿,莫要打趣我了。”
府外湿滑,美人晚来风急,披的外套也倒显得笨拙,却见那人儿一笑似菡萏出水:“哥哥与姐姐的感情真叫人艳羡。”
琼晏的脸庞红上了几分,谢义故作镇静地说道晚来的人,那人儿也是娇憨——这不是才换完衣服便来见哥哥姐姐。
烛火微光,衬得几人间隙微妙。
“那你们可是去见韩嫔妃可有什么收获?”
谢义问出后,却见两人相对一笑:“在座的各位唯有谢公子不知了。”
随后又见两人相觑一笑,互相推诿,随后琼晏严肃开口:“谢公子不知,江小姐的母亲在元启四年之前后应被人囚禁于冷宫。”
沈琼晏说完,谢义问江仪玉:“你母亲可是有在深宫中树敌?”
“我自然不知,我对母亲知之甚少,只知道他与前帝有过纠纷,听韩嫔妃的话,我母亲与前帝应是对家。”
谢义半眯眸子:“凝帝已亡,断有不可告人之秘密也无所查证,可凝帝在位时你父亲曾被他重用,固然你母亲被他囚禁,也不大可能,如果只为报复你母亲,显然没必要囚禁你母亲,提拔你父亲。”
屋外忽狂风,不久听见滴答雨滴声。
“也是不早了,我与玉妹妹先走一步了。”
“好,路上小心。”
那夜一人辗转难眠,断不能入梦,听闻屋外有人敲门,便一声喝下:“谁?
这一嗓惊动了府里的看门狗,连着狂吠几声,好不容易不叫了,却听见有人继续敲门。
点盏微光,披上衣服,小步踱去,一推门却见明霜在屋外,原来是唤小姐添件被子。
“咚咚——”
又是两声。
“谁?”
沈琼晏大声呵斥一下,又见敲门声小了些,便上前查看,推开门急忙被人捂住了口鼻。
“小点声。”
这一吓不要紧,要紧的是与那人接下来的对话——
“你可是住在沈府的江小姐?”
“我不是。”
“你不是?那你可知有人叫沈琼晏吗?”
“我便是。”
“那没错了,你就是那人要找的江小姐了。”
硕大的雨忽然落下,屋内一片紧张,蒙着脸的男子却长叹一口气:“你现在随我见他。”
偌大的沈府没有一人察觉沈琼晏已然被掳走。明霜送去被子后睡得沉,府里的狼狗也恐是因下雨不见犬吠。
寂静无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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