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捷,是谁过世了?”

陆文博站起身来,接过她手中的饭盒,下意识地问道。

“是我爸爸。”

曲捷一边帮着他把小菜和粥摆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一边淡淡的说着。

她本就和父亲不亲近,母亲带着弟弟远走南方后,她又多被外婆接去住,只是偶尔才会见到这个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可笑的是,和她多交集的反而是那个比她还大了两个月的同父异母姐姐曲念垚。

因为曲捷跳级了,作为她姐姐的曲念垚反而比她低了一届。

但曲念垚却学了医,好巧不巧的,她成了柳柳的学姐,而且还成了柳柳的顶头上司。

曲捷很自然地在陆文博的对面坐下,想来,他们一起共进晚餐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应该很久了,否则不会神态那么自然,神情也是那么自如的。

虽然说是共进晚餐,并没有第三者的存在,但二人的举止没有半分逾越之处,无论是陆文博,还是曲捷,都象是正常的朋友关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陆文博问道。

曲捷夹了一块小咸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咽了下去才回答:

“一个月前,被姚垚传染的。只是很搞笑,姚垚扛过来了,他却走了。走的时候……”

曲捷停顿了一下,才有了点哽咽的鼻音继续说:

“他走的时候很痛苦,身边只有我。”

“文博,我……”

原本很淡定的曲捷,却突然哭出了声:

“我……,其实我特别恨他。可那天,我又特别可怜他。”

曲捷放下筷子,用纸巾擦着眼泪:

“他爱了姚垚一辈子,却一直没给她们母女名分。到他死,曲念垚都是恨他的吧?他死得很痛苦,高烧超过了四十度,肺都全白了,是喊着姚垚和曲念垚名字死的。姚垚怕二阳,都没敢去送他。而曲念垚……,连电话都不接。”

“……”

陆文博只是默默地听她说话,时不时地递上张纸巾给她:

“节哀顺变,别多想了。曲伯父应该算很幸运的了,走的时候有你在他身边,你也知道,这场疫情,又有多少人死得凄凉孤单。”

“曲捷,你……有什么打算?”

陆文博知道,曲父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二世祖,但架不住他母亲留给他庞大的遗产,光曲氏集团的股份就占了很大的比例。

恋爱脑的曲父,把他名下的资产,三分之二留给了姚垚母女,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给了儿子曲晔。

而作为唯一给他送终的女儿曲捷,曲父一分钱都没有留给她。

听闻此言,陆文博的手握紧,目光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儿,素净的脸庞因为才流过泪,看上去有些水亮白皙,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水珠。

白净纤细的双手握着一杯热水取着暖,蓦地,陆文博突然有种想安慰安慰她的冲动,下意识地,他也如此做了。

当他清醒过来时却发现,他的唇正深深吻住了曲捷冰凉的薄唇上。

“啊……”

陆文博猛地放开曲捷,下意识地后退,腰却撞上了坚硬的红木桌子,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曲捷也吓了一跳,听到他的痛呼,心急之下,用力一拉他,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陆文博和曲捷同时愣住了,却又同时放开了手。

“对,对不起……”

陆文博很是惊慌,他竟然夺路而逃,留下曲捷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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