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被带到衙门大堂上,跟随她一起来的还有三姨娘。

三姨娘穿了件水粉色薄衫,特意精心装扮而来,化着淡雅的妆容。

她才二十出头,又保养得当,看着竟如十七八岁未出阁的小姑娘。

玲珑美人芙蓉面,腰肢软的如柳条。

难怪六年前能做秦楚楼的花魁,衙门口的男人们视线齐刷刷的黏在她身上。

苏慕阳面色一沉,挡住不怀好意的视线,嗔怪道:“你还在月子里,怎好出来吹风?当心落下病根。”

眼中的疼惜怜爱之情,是藏也藏不住的。

苏慕阳年满三十,生的俊秀倜傥,少了一分少年的稚气,多了一分成熟的从容。

加上比较自律,不胡吃海塞,身段匀称,为官几年也没有生出大腹便便。

两个人站在一处,当真是郎才女貌,俊秀非凡。

苏慕阳让人搬了个软椅,三姨娘娇柔的歪在上面。

苏晓婉忍不住握住白氏的手,同样是苏慕阳的夫人,娘亲才三十二岁,额间的根根白发,分外刺眼。

她娘是正室,在堂下跪了半日,也没见苏慕阳给个软垫。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慕阳重新恢复官家气度,拍着惊堂木,质问三姨娘的婢女。

“兰芝,将苏家大房白氏如何贿赂你的事情,再说一遍。”

兰芝深深地看了父母一眼,眼含热泪,然后跪地回答:

“启禀老爷,兰芝不忍三姨娘伤心,瞒下生出死胎的事情。又偷偷找人买了男婴,企图偷梁换柱,想博得三姨娘欢心。”

苏慕阳竟然认同的点点头,叹道:“为主子着想,你是个好丫头。”

兰芝继续说道:“不成想死婴的事情被二小姐撞破。奴婢头脑发昏,妄想苟活一条性命,就把所有的事情诬陷给大夫人。”

“信口胡诌说,大夫人用银子买通奴婢,安排所有事情。让老爷以为三夫人为了夺取正室之位,用外面买来的男婴混淆苏家血脉。”

“奴婢该死,所有的事情皆是奴婢一人所为,三姨娘毫不知情。”

苏慕阳似是对此回答非常满意,面上竟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又去问那个小厮:

“小六子,你所供述的事情,是否全是兰芝指使你做的?”

这就是诱供了!

小六子眼珠一转,不住的点头:“确是兰芝姑娘交代小的做事,小的以为是三姨娘的意思。不成想错怪了三姨娘。”

苏晓婉闻言哈哈大笑几声。

苏慕阳厉声喝道:“你这个疯丫头,休要扰乱公堂!”

苏晓婉指着兰芝的父母,讥笑道:“小六子,兰芝指使你绑她自己的父母?在公堂上撒谎,谁也保不住你。”

小六子知道谎言圆不下去,慌不择言:“兰芝姑娘没交代,定有她的用意。”

苏慕阳猛拍惊堂木,高声问道:“兰芝,你说。”

兰芝眼泪汩汩流下,朝父母扣头认罪,委屈道:

“是兰芝让小六子杀了父母,兰芝不想被父母拖累。”

她不住的在地上磕头,直把额头磕出一道血痕,转头对堂上的大人说:

“奴婢自知罪该万死,请大人判处奴婢死刑。”

兰芝的母亲是一个四十岁的妇女,她满脸枯黄,颤声问道:

“兰芝,母亲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何苦认罪,平日里你是最孝顺的……

孩子,有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县太爷会替我们做主的……”

兰芝死死的咬住嘴唇,只求大人判她死刑。

苏晓婉斜睨了一眼三姨娘隐隐翘起的嘴角,心中暗暗着急。

明眼人一看就是三姨娘用兰芝父母的性命要挟,让她承担所有罪责。

可眼下兰芝死咬着罪名不放,她们竟拿三姨娘没有办法。

难道今天真的要让她得逞?!

【小丫头,切莫焦急,三姨娘生下女婴时,是活胎。】

活胎?

不是生的死婴吗?

【她的女儿,是被她活生生掐死的。】

好狠毒的女人!

亲生女儿也能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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