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我们了?”
某处树梢上,苏尘的表情有些惊讶,观看了这么久的大戏都未曾被察觉,尽然被她看了出来。
“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这是怎么回事?”苏尘语气中带有轻佻,玩味道:“我们天下无双的血龙大人居然也会失手,少见啊!”
这段时间血龙可没少给苏尘说当年它如何纵横大陆的,说的是天下第一,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物,乃至与那九天之上的真仙都交过手。
面对苏尘的调侃血龙并未多言,只是面色凝重的低语,“这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难不成是……”
想到这血龙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安,如果真的是他心中所想的话,那么事情可就复杂起来了。
一念至此,血龙旋即扭头对苏尘说道:“你真的要去摘取那凤凰草吗,不管会遇到什么困难?”
“那是当然,”苏尘一愣,青涩的脸庞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语气中带有坚定的意志,“不论一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将那不死凤凰草亲手交到师父的手上,这是我答应师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在他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楚琉璃将他自黑暗深渊中拉出,摆脱深陷的泥塘当中,现在正是师父需要他的时候。
若是不能做到,我心难安。
血龙暗叹一声,就知道劝不住这小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已经很清楚苏尘的性格,意志坚强不屈,行为果断,凡是他决定下的事情,哪怕那条道路布满骸骨与荆棘,足下的土地渗透了数不尽的鲜血,他都会一步一个脚印的踏上去。
“好,龙爷就陪你闯一闯!”
血龙一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让我看看日后你能有多大的成就,是辉煌的征战一生,创下盖世的荣耀,还是被人当成垫脚石一般,死死踩在脚下,落魄窝囊的活下去。”
闻言,苏尘的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股冲天的豪气在沸腾,在翻滚,目光扫视面前被少女吓得溃不成军的玄字营将士,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微微笑道,
“那就让我们一同来领略下这天下的万千景象吧!”
苏尘的心境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极速的蜕变,内心当中潜藏最深处的野心疯狂膨胀,他想站在洛水域乃至整个天荒大陆的巅峰上,俯视天下古今之辈,也许这是他源自骨子与血脉中的东西吧。
但也只有苏尘明白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或许从见到楚琉璃的第一次开始,就在他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所做的一切,不过只是想追寻她的脚步,一直伴随在她的身旁罢了,仅此而已……
在经历过少女惊艳绝伦的实力与艳压群芳的容颜后,玄字营的将士已然从惊骇中脱离,徐怀谦上前搀扶起神情呆滞的言君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地上得断臂,久久不能回神。
李之观见此一幕也是摇了摇头,断臂可续,道心难塑,依照他的实力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可将手臂重新接上,恢复如初。可就算如此恐怕这位心比天高的二皇子殿下,心中那道创伤此生都难以愈合。
想到这李之观甚至有些同情他,大荒王朝可不止他一个皇子呢,不过仗着自己的母后是当朝皇后,背靠掌有虎符统领三军的陈家,得到大量资源,修为比其他皇家子弟高上一得,心高气傲。
也不知若此次行动失败,荒王将如何惩治他,对此李之观毫不在意,正如他先前所想不过一个与荒王的约定,完成了他才不管玄字营与那殿下公主的死活。
但现在还是需要他的时候,李之观法指一挥,陡然那地上的断臂飞起,朝言君屹的右臂断口飞去,同时手中周天星辰笔画出一道符文融入断臂,当手臂接入时一股再生之力由然而散,言君屹感觉右臂处痒痒的,尝试着动了动手臂,无力绵软的感觉充斥着他,那股屈辱感再次将他包裹。
“殿下,一次的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当你将这次失败当成下次胜利的利剑刺出时,那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李之观的声音响起,言君屹黯淡的双眸低垂下,缓缓起身,
“好了,李大人不必多言,我没那么脆弱,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说完,迈着沉重的步伐朝自己的车架走去,只是那两步一踉跄的脚步,说明了他的心境,当他上马车时,一旁相同的车架中传出清脆悦耳的女声,“二哥哥,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必挂牵。”
言君屹的身躯一顿,许久才发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声如蚊蝇,“我知道,小妹早些歇息吧。”
二哥哥,这个称呼小妹有多久未曾这样唤过我了,上一次还是小时候在母妃的寝宫里玩闹时吧。
言君屹眼中闪过惆怅与释然,眸子深深看了眼与他紧紧相靠的车架,而后又扫了眼李之观带着一种不明所以的波动,随后转身进入自己的车架,旋即下令,
“全军听令,进发!”
随着言君屹一声令下,百来位玄字营将士精神大震,站立出整齐待发的队列,徐怀谦与徐景峰也回归到最前面,而李之观则在其中间的位置,经历过一场战斗后,他的体力与灵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需要慢慢的静养。
可他的眉头此刻却是微皱的,闭上眼睛像是在探查什么,精神力在四周蔓延开来,几乎覆盖了方圆百里,片刻后,睁眼却什么也没发现。
奇怪,难道是我多心了吗,可那天地精灵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李之观抬手看着周天星辰笔,温润白玉般的笔杆上,七颗星辰雕刻在上面,点点星光闪烁着光辉,甚至是在白昼都无法遮盖住它的斑斓光彩。
而且它似乎也在告诉我这里的不寻常,自从得到这把周天星辰笔后,李之观不知道因为它活了多少次,几番死里逃生。
“李大人?”
徐景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惊醒了李之观,他恢复以往的神色,轻声道,“走吧,我们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因为少女的缘故,他们的进程慢了一步,为了不被神风帝国的军队发现,为此还特意绕道而行,现在更是赶不上了。
看来只能将隐藏的暗卫提前出动了。
李之观抬头望着天上的白日高照,温暖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似乎在驱赶他心中的寒冷,下垂的眼皮中那藏在其中如鹰隼般的眼睛,透露出凶狠与冰凉。
……
在那座与蟠龙车架并其的云雀车架内,灯火通明,轻纱闺帘,紫檀木所铺盖的内部,装饰着许多女子的物件,显然是位女子闺房。这里面的空间很大,里面有几间的厢房,不像从外面看上去只是一小辆车架。
一股特别浓郁的香气徘徊在这里面,芬芳馥郁,幽香暗扑鼻。似是女子身上所散发的处子幽香,如兰薰桂馥似月下桂花。
一位身着宫装的女子,端坐在车架内的床榻上,浑身有一种灵动优雅之感,那双充满灵气的双眸,与那张娇俏艳丽的脸蛋,多了一种白幼瘦的样子,但那具宫装下婀娜的身子和纤细的腰肢,倒是有几分婉转之美。
边上还有几名姿色不差的婢女在侍奉着,女子端起婢女手中捧着的茶杯,抿了一小口后,回味一番,生津回甘浓厚鲜爽,唇齿留香。
一双灵动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可人儿,轻声道:“这来自雨墨帝国的竹井灵茶清凉舒适,长期服用对身体也有所益处,不妨尝一尝?”
她望着面前只是静静站在那,就犹如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初发芙蓉,玉洁冰清。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几根线头还从衣角处悄悄露头,满头青丝盘扎在脑后,竟也是用粗布条束缚成一团,几缕发丝凌乱的散落,那张白净的脸蛋,淡如溪水,纯如白雪,清澈见底的秋水双眸中有几分倔强,与她娇弱的体态恰不相同。那裸露出些许的肌肤都是病态的苍白,看上去不过八九岁的模样,却是病魔缠身顽疾已久,也不是那具比林黛玉还柔弱可怜的娇躯,受了多少的折磨摧残。
“公主殿下,我要去找我阿弟,还请你放我离去。”女孩的眼眸中含着泪光,但却没有留下,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倔强的不然泪水留下,低着头看着那由紫檀木打造的地面,与自己脚上穿的那双布鞋,这是阿娘为她一针一线缝制的,身上的粗布衣亦是。
这里的一切本就与我无关,奢侈也好,富贵也罢,我想要的只是与家人亲友安居一方,直至我短暂生命的终结为止,可一切美好的期望却被打破,思绪开始回忆到那一天。
那日,玄字营将士大肆杀伐抢掠,爹娘便将她与阿弟藏在地窖里,阿爹摸着她的脑袋,用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捏捏她的鼻尖,语气温柔慈爱亦如往常,
“小颜,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往后阿爹阿娘若是不在你自己要坚强,做那在岁寒中坚韧不拔的傲雪寒梅,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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