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劫掠与袭扰在各个村庄周围展开,与那些灾民组建的村庄不同,兄弟会虽然在吴桥的渗透度已经很高,却无法做到像那些灾民村庄一样令行禁止,所以虽然早已发布了撤退动员,可是故土难离,所以撤退的效果实在有限,现在清军的到来给这些村庄带来了灭顶之灾。不过兄弟会的影响却也不是毫无作用,沧州本来就武风极盛,而兄弟会又为他们带来了组织力,在特种作战的思想指导下,一个个村庄变成一座座工事,道路被街垒堵塞,房梁却被拆下来架在房屋之间成了桥梁。
大柳树庄是吴桥城东首屈一指的大庄子,这次更是汇集了后面好几个村庄的青壮,就这样一个村子,女真人足足打了三天才彻底攻下来,伤亡更是让阿巴泰倒吸一口凉气。
“都照这样打,我们还抢什么奴隶?这分明是用旗丁换来的。”
“换来的还都是老弱病残,青壮都打死了。”图格尔格也是摇头叹息。
“把那个抓到的首领给我带进来。”阿巴泰心中有一丝不安,自他追随父亲反明以来,汉人百姓都如同绵羊一般任他们女真人烧杀抢掠,可是这个村子展现的战斗意志竟然比九边精兵还要高,实际上前面攻破的几个村子也都是誓死不降,只不过村子很小,没有给女真人带来太大的损失。若是汉地都是这样,那自己入关劫掠岂不成了笑话。
看到亲兵把一个满身是血五花大绑的大个子推进帐来,阿巴泰摆出一副威严的神态,大声喝道:“我大清奉天承运,尔等愚民,如何竟敢对抗天兵。”
“呸,”那人啐了一口。“在我炎黄贵胄面前,你们这些东虏野人,也敢妄称天命,我兄弟会将开万世不拔之基业,你们这些跳梁小丑,总逃不脱世世为奴的命。”
阿巴泰的心往下一沉,绝望的敌人最好征服,可是这人无疑对己方将获得最后胜利抱有绝对的信心。抱有必胜的信心可以让一个战士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他已经多年未见明人展现出这样的面貌,难道那支强大的明军又回来了,甚至更在当年之上。阿巴泰回想起少年时整个辽东匍匐在李成梁的脚下,他就是死也不愿再回到那个时候。
“我倒不信,你是没去过辽东,未见我大清那一派勃勃生机,自然以为兄弟会就是好的。要是见识过辽东,见过我家天子,自然就会知道什么是天命所归。我这样空口白牙你定然不信,好,那你倒说说,兄弟会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死心塌地?”阿巴泰决定从这个狂热者嘴里套点东西出来,于是用上了激将法。
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你们女真野人干的那些恶事,还要到辽东看过才知道?兄弟会给了我们什么好处?我们遭了灾,兄弟会给我们饭吃,我们没地种,兄弟会给我们地,自从兄弟会来了,再没有土匪马贼敢来劫掠,衙役公差也再也不敢下乡,你说我们为什么把命交给兄弟会?”
前面几条阿巴泰都没有异议,不过最后一条他却有些疑问,”兄弟会造明廷的反,他们来了,公差自然不敢下乡,可兄弟会自己也不派人下乡征粮吗?”
“我们交税交粮都是自行申报,自己把粮食拉到收粮处,自不需兄弟会催缴。”说完话,那人双目直盯着阿巴泰,看到阿巴泰脸上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让他心情愉悦,自从新的征税方法实行以来,所有听说的人都会大吃一惊,而他们就最喜欢看那些人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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