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交代孔六,若是她丈夫又做出什么事情,便回来告诉她。
其他三位绣娘多少听过怜梦的事,其中一位跟她是一个地方来的,名为元娘。
三十岁左右,脸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
丈夫早亡,公婆也去世了,多年来并未再嫁。
靠着浆洗缝补过生活,虽不富足,但她自己却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元娘洗着菜,抬起头来:“东家,怜梦的夫君和公婆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恶毒,她要是不早点回去定会被痛打一顿。就那日,您给她的五十文钱,刚到家就被抢去了。她那个黑心的婆婆一文钱都没给她留!她身体不好,奶水不足,小儿子成天哭着,也没办法,哎。”
江钰心里有些不快,人渣:“那她没有想过离婚吗?嗯,就是和离。”
元娘几人看着她:“什么是和离?”
江钰有些奇怪:“女子与男子成婚之后,若是想要分开,除了被休以外就没有和平分开的办法吗?这样男女双方都可再嫁娶,不受影响。”
元娘从未听过这样的想法:“东家说笑了,别说被休的女子,就算是我这种死了丈夫的人,都没办法再嫁人的。像您说的那种情况更是不可能,咱们女人啊,这辈子就只能嫁一个男人,否则是要被人嗤笑唾骂的。”
江钰皱起眉头,这个世界竟然还未发展到那个地步,这对女子来说太不公平了。
“也就是说,怜梦想要摆脱夫家,就只有被休一条路吗?”
年纪稍长的桂芬接过话茬:“是啊,或者死了一了百了,不然就只能一辈子忍着。被休了做下堂妻也没脸再活着,还不如忍受。”
彩月年纪与怜梦差不多,整个人却散发着幸福的感觉:“还好我的夫君对我很好,我与他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成婚几年也如刚开始那般。”
江钰放下锅铲,妈的那还嫁什么人,自己过一辈子不挺好的吗?
只是就算在原来的世界,女生不嫁人也会被闲言碎语围绕。
还好自己到这里了无牵挂,无所畏惧。
等孔六和青禾回来时,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江钰:“发生什么了?”
青禾气的脸色涨红:“一开始,怜梦的夫君没有看到我,以为只有孔六一个人送她回去,便开始破口大骂说她不守妇道,还要打孔六。直到我从马车中出来,他才变了脸色。我按照姑娘的吩咐说了之后,他把怜梦拖下马车,说了句多谢便把大门关上。还没走远就听见怜梦被打了一巴掌。”
孔六:“我赶紧去敲门,但始终没有人来开,怜梦的夫君还说再敲门他就打得更狠,她的婆婆也在屋里骂一些难听的话,我们只能回来了。”
众人陷入沉默,江钰问元娘:“没试过报官吗?”
元娘叹了口气:“有热心的看不下去报过官,可官府根本不愿意管这样的事。在他们男人眼里,我们女人只是依附于男人的工具,没有感情没有独立的思想更没有地位可言,再说怜梦的爹娘并不在乎她,没人撑腰,她孤身一人在婆家除了被打得更惨还能怎么办?”
恶心,真恶心。
江钰越听越气,下堂妻又怎样,若是怜梦愿意,她定会帮她离婚,逃离魔窟。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打了求求你。夫君,夫君我真的知道错了,啊!”
怜梦倒在地上,雨点般的拳头不断地落到身上,她只能护住自己的脸部。
可她的求饶却没有换来对方半分的同情。
肖苟尽情的在她身上发泄自己的愤怒:“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来,嗯?为什么迟了半个时辰,孩子还要喝奶你不知道吗?居然还让一个男人送你回来,贱人!才出去几天就开始勾搭男人。”
怜梦哭着道:“还有掌柜的一起,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单独在一起,他是掌柜的未婚夫,跟我没关系。你也看到了的,为什么还要这样说我!”
肖苟更加愤怒:“要你多话!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赚到钱就可以嚣张起来了,居然敢跟我顶嘴。要是再过一段时间,是不是就要和野男人跑了?”
“没有,我没有。”
可任凭她怎么解释,还是被肖苟拖进了房间,里面不断传来惨叫。
肖苟的娘放下袖子,刚才打怜梦打得她手都疼了,临走前在门口啐了一口:“丧门星,整日弄得家宅不宁,真是个下贱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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