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驰仔仔细细看了女儿的成绩单,又检查了一遍卷子,那嘴巴,简直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这,这上面,确实写的咱们然然的名字呢。”
“不然呢”夫妻二人头顶着头,看着成绩单好像再看什么稀罕的东西“你看看这个英语,写的多漂亮,这个,这个是什么意思?fi…fi什么啊这是?”
“fish”裴驰纠正妻子“是鱼的意思。”
“是,是吗?”张女士的父亲早逝,为了供兄妹读书,初中没毕业就进工厂开始工作,这样的英语,她确实不怎么认得。
“这个是Chi,是鸡肉的意思。”裴驰一个个指给妻子,张女士也认真的瞧着“这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哈,这些你都认识。”
“我们上高中的时候可没学这么多,这些都是在厂里学的,现在都在讲向上向忧发展,厂里正准备做出口生意呢,我学好英语,才好与时俱进嘛。”
“我当初嫁给你,就是看中你脑子好使”张女士看向丈夫时,也是满眼的笑意,谈起往事,爱意也在目中翻涌“就是然然这脑子一开始没随你,我还为此自责,没想到,这也有灵光的一天呢。”
“你可别妄自菲薄”往事的口子打开,自然是捂不住了,裴驰向后靠在沙发上,满眼也都是妻子和女儿“当初我被分到厂里做技术员,就跟我师父打听,这厂里谁是技术最好的人啊,我师父第一说的就是你师父,第二个说的就是你,你那时候,一个人可以干三个男工的工作,而且做的是又快又好,计件算工资的时候,你挣得甚至比一般同事高一倍。不然,咱们单位分房子,你可以拿到钥匙的第一批人呢。”
“这个房子的钥匙还是你亲自分给我的。”张女士抬头,有些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房子“当时我妈,我和弟妹四口人,窝在一处十平方都不到的单间里,那是有弟弟的书桌,没妹妹的床。我工作了以后,一心想着多挣点钱,早日分到房子,可是这房子还没整理好,妈妈就去世了,弟弟妹妹也相继成家,咱们也有了然然,这日子,真不能细算,转眼间,再过一年,然然也该去上大学了。”
“爸妈,咱们是不是还得在门口坐半个小时啊,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岳雪看着二人说的是眼泪包着眼泪的,再过一会非哭起来不可,只好接着肚子饿,岔开了话题“不是说有红豆糖糕?”
“你看你…”张女士听岳雪喊饿,立刻就回过神来,领着东西风风火火的进了屋,开始给盛饭盛汤“快起洗手吃饭,吃完饭你把要买的书单写下来,让你爸爸明天下了班就给你买回来,和汉堡鸡米花一起。”
“我明天只上半天班,我们一起出去庆祝庆祝呗。”
“庆祝什么,女儿前几天还在吐,吃外面的东西多不干净啊,你给她买点喜欢吃的就好了。”
看着二人一问一答的对话,岳雪还真是有些恍惚,想起自己和肖宇飞那一年多的婚姻生活里,好像没有一刻,是这样趣味十足,又含情脉脉。
二人的相处,多是沉默。岳雪并不会做饭,所以家里的晚餐和洗碗等事,都是肖宇飞包办,他极会做菜,厨房也总是收拾的干干净净,同时还会切一整盘果盘,给岳雪吃。
岳雪也总是一边吃果盘,一边看着他洗碗收拾,这时候,二人总是沉默,亦或者聊一些必须要聊的事情,只有在二人对视的时候,这种公事公办的模式,才会有一些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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