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温海的脸色难看极了。
“……您想骂就骂吧!”
古温海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专心治疗。
依兰低下头沉默不语。
“讲讲看。”古温海开口打破了沉默。
鹿依兰将事情的经过完完全全复述了一遍,古温海也完成了治疗。
“您肯定吗?”
“这事怎还会有假?”
古温海看着鹿依兰那张不知何时褪去了天真的脸,他眼睛骨碌碌地转,陷入沉思。
鹿依兰歪着头,小心翼翼的捕捉着他脸上微小的变化。
“守护者。”
“在!”
“您要知道,受伤和死亡对于我们这群魔法师而言是极其正常的。”
“……”
“况且您所保护的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车夫,他的离开根本不是您的责任,所以您也根本用不着自责。”
“但他是无辜的啊!”
“您还是太天真了!如今这世道,没有无辜一说,只有自作自受!你真正了解过他,知道他曾有怎样的经历吗?”
鹿依兰摇头。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
“守护者,请记住。他是罪有应得!”
“那我们的初心何在!”鹿依兰也激动不已,同时提高了音量。』
森林里。
“扑通!”
鹿依兰重重的摔倒!
这一次,她再没有了起来的力气,疲惫不堪的她缓缓闭上双眼,雨水浸湿了她瘦小的身体,碧绿色的血染成河。
“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黑衣首领大笑,“解气,真解气!痛快呀!哈哈哈哈,这是属于我们的胜利!”
“领队,要不要检查一下她是否还活着?
“没错,以绝后患。”
“嗯,有道理。”首领赞许的点头,他亲自上前检查她是否还能喘气,发现她没了气?!
“这么容易就咽气了,不耐打。”
随后招呼弟兄们,使者们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哼唱着歌,离开。
……
雨渐渐小了。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鹿依兰缓缓睁开眼睛!手里握着的是刘韦恩送给自己的已经用完的空瓶子!
假死!
发现车夫依旧昏迷不醒,疲惫不堪的她拖着伤来到车夫面前,把魔力转给他,使他恢复神智。
“……咳咳……鹿小姐?”车夫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她正在为自己疗伤。
早已停下来的雨水不知何时悄悄跑进他的眼眶……
“没用的。小姐,请停手吧,他们给我喂了百味剧毒,你看。”
两只手已有了淡淡的紫色。
“很难受吧……要是我来早些……”
“鹿小姐,请不要哭,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车夫轻轻为她拭去泪水,满眼的心疼。
“对不起……”
“小姐,这并不是你的错,是我本该收到的惩罚。该由我自己来承担,却不想连累了你,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毒素蔓延的速度是极快的!
“……啊!你的手……”
依兰看到两双紫黑色的手和两条淡紫色的胳膊……
“毒素已渐渐开始显现了,很快便会爆炸。所以鹿小姐,听我说,这里很危险!如果您不能及时走出这片森林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什么傻话呢?”鹿依兰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车夫再次为她拭去眼泪,此刻他的脸完全泛紫。他明白身体还有一分钟便会爆炸而亡,他不想也不能再拖累鹿依兰了,便尽力想办法稳定住她的情绪,却在心里开始默默倒数:60、59、58……
“好!那我们就一起走!”
“嗯!”鹿依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姐,你该多笑笑!因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再笑一次吗?”
她看着车夫,眼里却含着泪,勉勉强强挤出微笑。
“对了鹿小姐,我知道黑衣使者们留下了份地图,你先去找,我在这里等着你,这样我们就能一起逃走了!”
“在哪里?”
车夫用尽全身的力气,才颤颤巍巍地指向远处的一棵树:“就在那边的树洞里。”
35、34、33……
“可是没有树洞啊!”
“你再往前走几步,我应该在上面留了记号。”
鹿依兰继续寻找,依旧毫无收获。
“车夫,我怎么……”
“等等,先别动!”
依兰紧张的看着他。
“再走远些!”
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7、6、5……
“谢谢你,鹿小姐!你总算是安……”话音未落,车夫就永远闭上了双眼。
随之而来的爆炸声使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切的她呆愣在原地。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鹿依兰背对着车夫,但眼泪已然不争气的落下,鹿依兰手里握着刘韦恩送给自己的已经用完的空瓶子,狠狠地逼着自己挤出了微笑……
鹿依兰的翅膀受了伤,只好选择变回去。拖着湿漉漉且疲惫的身体一步又一步,缓缓走回客房,鲜血染绿了小路。回到客房,看到了被困在保护球里的刘韦恩。
“兰儿!?”
她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浸染,一身的墨绿色,白里透红的脸庞也早已血迹斑斑,那双透亮的双眸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浑身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阳光下,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钻进口鼻,似乎看不到那个天真的女孩子的影子了!
“大哥哥?”鹿依兰把他放出来,“你怎么会被困住?斯娅呢?”
“她去找你了。”
“什么???”
“兰儿,你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弄的?”
鹿依兰低头不语。
“车夫找到了吗?”
依兰抿着嘴,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的摇头。
刘韦恩见状不再过问,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转换了话题:“你现在很疲惫,身体是最大的本钱。去房间里等我一下,我去拿药包。”
她感激刘韦恩的“不闻不问”,欣然同意了,听话的点点头。
很快,刘韦恩拿着药包回来了。
“来,我帮你上药,可能会有些疼。”
“我不怕的,哥哥。”
那些药抹得鹿依兰生疼,但她愣是没吱一声,死死咬住嘴唇。
刘韦恩以纱布包扎做最后收尾,
呼……鹿依兰心里长舒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鹿依兰确实疲乏,
“谢谢哥哥。”
……
客房里,空气安静的可怕,只有上药的声音,依兰忍着疼痛却一声也不吭。
上好药后,刘韦恩让她安心休息,自己转身离开。
“哥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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