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老白大姑是六奶的闺女,女孩应该是更像父亲,遗传了父亲更多基因。大姑的智商明显要比哥哥弟弟高很多,聪明而且在婚后非常顾娘家。我之所以会这样称呼她是因为她嫁到了白家,就是在北山里把三大爷背回来的白如林就是我的大姑父。老白大姑父是祖母远房的侄子,白家在北山里的产业很多,而且规模很大。
大姑父是部队上的军官转业,是一名老共产党员,身形高大魁梧,那曾经是挎过匣子威风八面的人。当兵的时候,一次大姑父路过敖包滩带着部队的同志来到岳父家,正巧六爷出去给人看坟地没在家,这下可把六奶给吓坏了,连孩子都不看了,吼喽气喘地跑出去找我祖母。
“老胖子,老胖子,你赶紧回家,白如林挎着匣子来咱家了!”六奶火急火燎地说。
祖母随着六奶回来一看,战士们陪同探家来了,个个都挎着枪,马上做饭招待女婿。老白大姑父已经跟六奶说了半天了,可六奶就是不信,非要赶他出门儿,那可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老白大姑父转业的时候,婉拒了组织上的工作安排,他说自己可以挣钱养家。回到敖包滩以后,没住几天就举家搬迁到了北山里加格达奇去了。大姑父上山伐木,采挖中药材绝对是男人中的硬汉。很快家里的日子就过得风生水起,过上富庶的生活以后,大姑就常常往娘家倒动钱和物,老白大姑会裁剪和缝纫,她用趟绒的边角料拼成被面、褥子面,这些东西对穷人来说可都是宝贝,要知道,这几个兄弟家里的被面褥子面早已千疮百孔了,不比杜甫的“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强多少,现在拿来这么抗磨的东西还耐寒,成了人前人后炫耀的话题。用竹条重新把棉絮弹一遍,抖去千年的油泥万年的尘土,留下细软儿的棉絮做被褥。这样的细活儿都是女人的,别人干不了。娘儿们会把旧棉絮打成薄薄的小片,将棉花里面的尘土去掉,使其恢复原有的棉纤维的弹性,放在箱子盖儿上用木板压成棉花片儿,尽量压薄,再絮在腾棉花的纱布上,纵向缝上密密的针脚。
大姑用趟绒做鞋帮鞋底,直接用蜡绳缝合后穿的千层底布鞋。用羊皮的边角余料拼成羊皮袄羊皮裤寄回敖包滩,给自己的弟弟们分。不知道需要熬上多少个不眠之夜,那细小的针脚儿,寄托了大姑对家乡的无尽眷恋之情。
老白大姑一共有七个儿子两个闺女,一家人她是主妇,吃穿用度;起早贪黑屋里屋外地忙活。白天在服装厂上班蹬缝纫机做成衣,一干就是一天,大姑是服装厂里的技术骨干,手里管着几十号人的车间。晚上还要给孩子们做衣服裤子,薄的厚的,大姑在当时曾经被评为国家级的劳动模范,戴过大红花上台领过荣誉的。
大姑父经常领着孩子们进山去挖草药,采松茸、云芝蘑、老牛肝、白灵芝。大兴安岭属于极寒地区,幅员辽阔,空山寂寂。加格达奇爱美的女子在夏天也要注意保暖,穿裙子,外面也要穿风衣。昼夜温差大,围着火盆吃西瓜也是那里的真实写照。老白大姑父就爱喝一口高粱酒,平时上山背一杆枪和一个军用水壶,壶里自然是他最爱喝的高粱红。感觉冷的时候就会抿一小口,微醺,血热。
老白大姑父那可谓是枪王,他的枪法在部队上练得炉火纯青,百步穿杨那是绝对没话说。这天他一个人还跟往常一样慢慢悠悠地走在林间小道上,树枝上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簌簌地往下落,偶尔打破沉寂的是近处的鸟,拍打着翅膀飞起来,再找一个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落下。大姑父在四处寻找着猎物,目光在树枝间搜寻。忽然间感觉耳后生风,他意识到危险从自己的正后方来临,预感到应该是个大家伙儿。
他赶紧往旁边一跃,趴在草窝子里,抬眼一看,“我的妈呀!居然是一头黑熊。”大姑父心里一紧,心头的那一点儿热量刷的一下凉了。
猎人是不会一个人去触怒黑熊的,即使是几个猎人那也不希望遇到黑熊,可是大姑父是谁呀!他是一个人守住全连阵地的战斗英雄。他像往常一样把枪拴拉开子弹上膛,对着黑熊就是一枪,但是这次他失误了。黑熊没有被打中,它甩甩自己的皮毛,穷凶极恶地向大姑父扑来,当黑熊熊掌向他的头上扇过来的时候,在这生死瞬间他沉着冷静一枪从熊嘴里穿过,近距离狙杀,子弹从熊的后脑海射出,随着喷溅出来的鲜血,熊应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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