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云蹲下直视着李钰,“钰哥哥,你也有今日呀,我是不会信你了。但是我现在也不会杀你,你不是爱权利吗?等滇哥哥回来,我会让你看到你最不想看到的。”
看到陈云云如此憎恨自己,李钰只觉内心抽痛。当初陈家在京城可谓势力强大到一手遮天,难道自己流放他们当真是做错了吗?
山洞内潮湿无比,靠近洞口的一处地面被阳光晒得干燥温暖。
陈云云不知从哪抱了些干草铺在了阳光处,自顾自躺下眯着眼睛睡觉。
李钰拖着还在流血的伤腿,艰难地走到陈云云身边,靠在了陈云云腰上,“云云,我的腿好疼。”
陈云云继续闭着眼睛睡觉,她能感觉到自己仍然是不讨厌李钰的,看他流血的腿甚至会心疼,但是又不愿让自己去拯救他。只能别扭的不予理会,继续睡觉。
傍晚十分,太阳已经西沉。天空逐渐变得柔和,橙黄色、深蓝色交织在一起,好似一幅美丽的油画。
李钰抬起头看着陈云云,她还在睡着,余晖打在她的脸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被染成浅黄色,美的超尘脱俗的脸蛋,没了往日的聒噪,显得更惹人怜爱。
他低下头,趴在陈云云的腰上,感受着她小肚子均匀轻微的起伏,不禁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想,如果你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不再费劲心思紧握权利,去一个每天可以看到落日霞光的地方,做一对普通的夫妻,应该也会很幸福吧。
可是他又觉得不甘心,他从小长在皇宫内,只因自己生母是宫女,受够了欺辱。就连宫女太监,也敢当着他的面议论自己。
因为没人记得他这个皇子,别的皇子在练功习武之时,他只能整日游荡在御花园内,一个人消磨时光。若是遇到其他调皮的皇子公主,不免又被一顿胖揍。
那日生母十分稀奇地给他做了一身衣衫,青色地缎子衣袍,袍内是银色镂空木槿花边,是她一针一线亲自绣的。母子二人正在凉亭内开心地比划着,只见一位没有子嗣的常在扭着身子走了上来。
戏谑般把宫女手中的避暑绿豆汤尽数泼到了新衣服上。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呀,妹妹,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过不打紧,你是宫女出身,做衣服是你的强项,再做一件就是了。”
“我家小主说的在理,当初她跟我住在一起,我的衣袍还是她做的呢。”
“哈哈哈”旁边的宫女附和调侃着。
这种屈辱李钰从小受的多了,他本以为自己是命不好,这辈子再无转圜之地。没想到被太子刺杀后竟被自己喜欢的陈云云所救,而陈府一家更是力挺他上位。
当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台下跪了一地的王爷百官,他就明白了,他爱陈云云,但是他更爱权利。
这种撕裂拉扯的想法,也曾让他在无数个夜晚痛苦地挣扎。假如让陈家势力存在,他夜不能寐,总觉得一醒来,他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流放陈家,是他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没想到陈家老小竟在途中被全部害死。
“哼~”陈云云轻哼一声醒来,一巴掌拍在李钰头上。
“我说梦中怎么感觉要被压死了,你那条腿是不是也想断了?”
李钰坐起身没说话,只是怔怔看着她。
外面天色已晚,漆黑一片。陈云云之所以带李钰远离南岭山,就是怕被士兵发现山上的府邸,她想,这会儿回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
抓起李钰坐在马上,不多时随着几个跳跃来到了府邸门口。章丘和园春焦急地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马上失血过多昏迷的李钰,俩人皆是一惊。
“把他带下去,包扎一下伤口。”陈云云下马解开披风丢给园春,便往主厅走去。
二人看陈云云脸色不好不敢多问,章丘背起李钰,园春牵着马匹,一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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