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的床,铺的十分厚实,床垫松软无比,仿佛能将人整个吞没其中。相比之下,家中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还稍微要好一些。徐墨昨晚躺在这陌生而又舒适的大床上,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自幼习惯了硬板床的坚硬质感,如今骤然换上如此绵软的床铺,身体竟有些难以适应。一夜过后,徐墨不仅浑身酸软无力,连颈子也变得僵硬不堪。
记得师父讲过,床铺不宜过软或过硬,唯有选择适中的硬度,才能有益于保护腰椎健康,睡成帅小伙!
因此,徐墨的床一直都是由一块坚实的木板充当底座,再铺上一层单薄的软垫,恰到好处地保持着适度的柔软度,让他夜夜安睡。
所以,今早醒来时,徐墨却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他试图转动头部,却发现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钉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好疼啊!我一定是落枕了……”,徐墨痛苦地呻吟着,忍受着落枕痛苦,咬紧牙关,艰难地穿上衣物,然后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户。
刹那间,一股清新宜人的晨风扑面而来,提神醒脑,吹走了他残留的困意,令他感到精神一振、神清气爽。低头望向楼下,许多人早已围坐在一起,品茗聊天,好不热闹。
欢声笑语和茶香弥漫在空气中,构成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将窗户完全敞开后,徐墨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面,却惊讶地发现那扇原本紧闭的房门此刻竟然大大敞开着。
屋内的摆设依旧整齐有序,但门上却赫然悬挂着一块“空房”的牌子。显然,那位叫鹤九枫的女子一大早就已经退房离去。
此时,徐墨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提醒他该吃早餐了。由于脖子僵硬无法正常转动,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侧身看着路,慢慢下楼。当来到二楼时,突然间,看到外面一个玲珑娇小的身影,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站在客栈外。
只见她身穿一袭玄青色道袍,身形笔直如松,背后还背着一把长剑,上面挂着包,平日里随意散落的发丝此刻被一根刻有太极阴阳图案的发簪整齐地盘起。
这一身素色道袍让徐玫予显得格外英姿飒爽,少了几分昔日身着各式裙装时的灵动可爱。她踏入客栈的瞬间,目光便被角落里的徐墨身上愣住了。他身披自己放在岸边的那件黑色长袍,和徐玫予心中的那个人很像。
为何会有故人之姿,原来本就是故人本人。
徐玫予的眸光骤然一缩,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然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的点点滴滴。她不禁伤感,世事无常,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梦幻真。
想到这里,徐玫予心中渐渐释然了,她深知,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强求,既然如此,又何必执着于过去呢?正所谓“此身非彼身,此世非彼世,此倩非彼情。”
就当作是一场美丽的幻觉吧!原本就没有缘分的两个人,如果硬要将这段感情延续下去,恐怕只会酿成一段孽缘。
于是,徐玫予收拾好心情,像往常一样,眼中只剩下对徒弟的慈爱,再无其他复杂的情感掺杂其中。招乎道:“小墨!”
徐墨欢喜立马迎了上去,二人轻轻拥抱了一下,只是当徐玫予贴在徐墨怀里时,刚刚封印起来的情感,又松动了,顿时心脏骤停。
随着徐墨的长大,徐玫予身上的缘灭咒的威力也随之增大,这种诅咒虽然对人没有伤害,但是只要被诅咒之人,一旦远离,或者去爱自己心爱的人,就会痛入骨髓,故称缘灭咒!
“师父,你咋知道我在这儿呢?”
徐墨扭着头,看着徐玫予问道。徐玫予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眼神涣散,不过一瞬,又恢复了正常,看见徐墨扭着脖子,别扭得很。
一边伸着手按了按徐墨的脖颈,一边说轻声说道:“咱家墨儿那么帅,我一打听就知道在这了呀!”
“师父,说笑了。”
徐墨脸红着,想把头扭到一边,才想起来自己落枕了,疼的叫了出声。徐玫予哼哼一笑,认真的说道:“本身就是嘛。”
说完,徐玫予手掌心向下挥了挥,示意徐墨蹲下来,徐墨不解,问道“师父,干什么啊?”
“看你脖子疼,帮你正正骨,墨儿现在长高了,我都够不到了呢!。”
徐墨蹲下身,靠着徐玫予的小腹,徐玫予抱着徐墨的头,扭了扭,徐墨能感受到徐玫予手掌的温度,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着玫瑰的香气。
徐玫予的手在徐墨脖子上,使劲按着,忽然找对了位置,一拉一扯,又往反方向一拉一扯,看似柔软无骨的小手,却有很大的力道。
骨头之间传出咔咔咔的声音,很是酸爽,徐墨顿时感觉脖子一点也不疼了,相反徐墨还感觉自己又长高了。
“谢谢师父,不过师父您穿成这样,还背着把剑,难不成也要参加武林大比吗?”
徐墨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体,低头看着不知比自己矮了多少的徐玫予问道。
“不参加,为师才不会欺负你们这群小辈,对了这个给你。”
徐玫予说完,将盒子递给徐墨,一年好奇地观察着徐墨,只见徐墨打开盒子后,高兴的惊呼道:“武林大侠,新款!”
徐玫予见徐墨这么开心,心里也跟着开心,一下就抱住了徐玫予。徐玫予刚有些抗拒,因为缘灭咒发作了,徐玫予忍着心中的疼痛,紧紧地抱着徐墨,才不管你什么什么狗屁诅咒,徐玫予的手在徐墨背后揪起了一个坨坨,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
“小墨,你在抱着为师,为师待会闭气啦。”
徐墨像小时候一样,一开心就抱徐玫予,只不过那时候小,只能抱着徐玫予的腿。
“小墨,武林大比的开幕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吧。”
徐玫予牵起徐墨的手朝着城广场走去,只不过徐墨挠着头,不好意思开口说:“我,我还没吃饭呢,师父。”
“哦,那就先吃饭,走走走。”
大街上。
吃完饭后,徐玫予牵着徐墨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像是一个大哥哥,带着一个小妹妹一样。
枫灵广场,摆着一块硕大的玉石台,名为碧落玉石台,在周围阶梯状的看台上,已经坐满了许多江湖人士,和一些名门子弟。
徐玫予见徐墨双眼充满好奇,于是就讲道:
“小墨,你看那边,他们全都是武林的人,依次往这边这些是当朝官员,再往这边都是门派弟子,接着又是名门贵族,再接着就是我们这边,一些江湖人士。”
随着看台上的座位逐渐被填满,原本空旷的场地变得热闹非凡。
武林坐席台中,一位身材魁梧、气质不凡的中年老者突然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轻盈地落在了玉台之上。此人正是武林盟主,也是那位名震江湖的武林大侠之父。
只见他面带微笑,拱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行了个礼,动作优雅大方,尽显大家风范。接着,他用洪亮清晰的声音朗声道:
“诸位英雄好汉,新一届的武林大比即将拉开帷幕!自从上次我儿在一天之内横扫十八门派之后,这武林中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令人眼前一亮的新秀。
然而,我始终坚信,在本次大比中,必定会涌现出能够超越我儿的绝世高手!”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沸腾起来,人们欢呼雀跃,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同时也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烈日当空,看台上的徐玫予正心不在焉地抱着一袋花生,漫不经心地听着台上的讲话。相比之下,身旁的徐墨却是全神贯注,听得格外认真。
他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师父,师父,台上那个老爷爷竟然是武林大侠的父亲吗?”徐玫予嘴里嚼着花生,敷衍地应道:“嗯。”显然,她对这场比赛并不是很感兴趣。
“那他岂不是更厉害?”徐墨满脸惊讶地问道。
“那倒没有。”徐玫予觉得有些无趣,便直接躺在了徐墨的背上,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本书,有气无力地翻阅着。
“那师父,您和武林大侠谁更厉害呢?”徐墨显得十分兴奋,对于师父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那当然是为师更厉害了,为师可是七星道盟的正统大天师,而那些所谓的武林大侠只不过是一介陆地真君罢了,为师动动手指就能按死…啊不对不对,就能打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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