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一桩心事,众人神情都松懈下来。

唯有季兴还在嘟囔:“我说我去和舅舅做个伴儿的!”

这孩子,些许认得几个字,听了几个说书的故事,就真当自己是侠客哩。

吴氏摇摇头笑道:“你快些回身,洗漱了安置是正经,明日还要早起呢。”

离拜望先生的日子越来越近,季兴自觉课业压力也越来越大起来,近来不用人催,他自己就知道早早起来读书。

实际一家人也都没怎么睡,黎明时分吴二披着一身露水回来,季棉连忙从厨房煮了一碗荷包蛋出来。

季南也有一颗,她撇做两半,喂给姐姐吃了,自己再吃。

季兴没有出房门,反而读书的声音更大了些。

一家人互相看看,都笑了。

看吴二把甜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舒服得叹气,吴氏这才道:“老二,快去歇一歇。”

“我不累,”吴二摇头把筷子搁在碗沿,“其实过了二更不久,就来了一艘乌篷船接了她走,我索性在驴车上睡了一觉才往回走的。”

吴氏笑着摇摇头。

季南却留了意,不赶着回家,反而在驴车上睡觉?

领了去后院摘菜的任务,她与被吴氏劝着回房的吴二同行了几步。

“二舅舅,接巧姑姐姐的到底是谁?真的是她的家人吗?”

仗着年纪小,什么都能随便问出口。

吴二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沉吟片刻才道:“说实话,没见到人,船头一盏灯笼,然后是几声口哨,她就向我道谢,而后自己下车了。”

看来吴二心中也有疑惑,需要倾诉。

“我问她要不要等人出来再走,她说不用,就自己跳下驴车走了。”

“我感觉怪怪的。”

“索性在驴车上睡一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才回家来。”

不知怎么的,对着姐姐都说不出口的话,对着小丫头片子倒直言不讳起来,吴二自失一笑。

“好了,你去摘菜,舅舅去劈柴,这两天耽搁了,下半晌要回米坊去,再晚,老三该骂我了。”

说话间吴二已经领先了季南几步:“多给你们劈些大柴搁着才是。”

季南连忙几步跟了上去。

因着这件事,小院里的人终究心中有些惴惴,有意无意间减少了出门。

连同季南都拉着季棉,无事便在厨房弄着新鲜吃食作耍,一应饮食蔬菜也都将就着小院自产,没再动不动去集市闲逛解闷。

季兴也是成日在家苦读,等闲不出房门。

吴氏见孩子们懂事,一颗心渐渐搁下来,虽然那人走了,但整件事似乎始终有些不寻常之处,令她回想起来,心中就不太安泰。

吴二也有旬余未至,临近与季兴约定的临考之期,他才过来。

“准备好了没有?明日与舅舅去见夫子?”

晚饭时分,吴二笑吟吟的问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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