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他们都还是我季家人!我要是去衙门里报个人口失踪,她一个女人,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显然吴二的态度,令季康有些生气了。
“你说的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吴二不仅没被激怒,脸上还露出有些痞痞的无赖的笑容。“姐姐和孩子们不过是一起走亲戚去了,犯着哪条刑律呢?你去报失踪?怕别人都要笑话的是你!”
“你们吴家几个亲戚,我还能不知道?”
“你自然知道,不过是今天你找到这家,她恰好去了那家罢了!错过了嘛。”
论斗嘴,季康哪有吴二伶俐,他自问也没有吴二这份奸滑,因此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指着他一个劲的道:“你,你...”
吴二收了笑脸。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有事说事。”
说完看季康不说话,又拿怀疑的眼神看他:“你不像是来找人的,该不会是又来借钱的吧?”
季康被堵得心口痛。
“昨个儿赌坊上门来找老三,我才晓得...”
说罢添添减减把季福的事说了一道。
“都是兄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我便只得上门来求你。求你先借给我,日后我一定会还。”
吴二一听就炸了毛了。
“我这是米坊,又不是当铺!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日进斗金的买卖不成?”
“上次的一百两,还一两都没还呢!这次又是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吴二伸出手来比了比,“你知道一百五十两是多少钱吗。”
“像你这样的人,能买一二十个了!”
这样的比喻让季康觉得很侮辱。
但此时,他也不能发火,只得耐下性子来与吴二说好话。
只是吴二油盐不进。
想到家里双眼无神的老爹,痛哭流涕的老娘,被打得半死的兄弟,季康终于没了耐心。
“借不借是你的事,但我只告诉你,季福得罪的是悦来赌坊,真要是再找上门来,棉丫头也跑不脱!”
吴二抬头仔细看他,仿佛第一次要季康脸上看到阴狠的表情。
“这又关我棉丫头什么事!”
“哼,实在还不上,总不能拿命去填,家里人有一个是一个,少不得出力。三弟可是把季朵卖了二十两。”
季康努力把自己的语气说得理直气壮些。
季朵又卖了二十两?吴二有些狐疑。
“妈的,一家子烂心烂肺!”他故意骂了出来,“你季家先也算是不错的人家,家里还出了读书人!不然我吴家也不能把女儿嫁过来!看看你们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卖儿卖女也做得出来?”
又做出怀疑的神色:“你蒙我的吧,那胖馋丫头,赌坊能要?”
实际季康也蒙,季棉也好,季朵也好,早都是卖了的了,怎么赌坊这次来抓人,又把季朵算做二十两呢。
可在吴二面前,他认不得这个怂。
认了怂,吴二可能就真的撒手不管了,那时他找谁去。
“没办法,老爷子老太太做主写了欠条,五十两?我们哪里来的五十两?只得先写个条子抵给赌坊,这才把季福一条命保住。”季康瞄了吴二一眼,“我也恨,我也没法子,可他总是我的弟弟,总是一条命,我总不能不管他。”
好像成功引起了吴二的好奇。
“条子上写的什么?”
“只得,”季康嗫嚅着,“只得先把棉丫头和朵丫头写上去抵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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