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此再也没有了母亲。而且由于当年我离开母亲时年纪尚小,现在已然记不起母亲的音容笑貌了。所以每次抚笛,我只能在笛声中想象母亲的样子······”

尚红慕说到这里,眼睛微闭,头颅低下,无尽感伤尽在不言中。

独孤城想不到自己无意间的一句问话,竟然勾起了尚红慕的伤心事,心里顿觉不安,不敢再往下多问,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算是男人间的一种道歉吧。

稍许,尚红慕的竹笛声重新响起。只是此曲非同彼曲,这首曲子音调悠缓低旋,如泣如诉,像情人间在喃喃诉说相思,又像母亲在对孩子万般不舍。笛声里有诉不尽的悱恻哀伤。

哀怨的笛声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反响,惊起了一只在附近山林中休憩的白翎红嘴野山鸡,扑棱棱从树丛中飞上了远处的山巅。

一行人默默无言地在笛声中走着。

“驾!驾!”

随着两声清脆的马鞭声,从驿道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山路上斜刺里冲出来两匹赤色短腿的乌珠穆沁马。马上坐着两个年轻姑娘,大的有十六七岁,明眸善睐,唇红齿白,文静中带着英气;小的则只有十四五岁,眼睛就像长毛的黑葡萄,炯炯有神,一颦一笑间彰显少女的活泼可爱。两人都是一身当地蒙族少女打扮,蓝夹袍,红腰带,脚踏软筒牛皮靴。大点的姑娘头上梳着双编麻花辫,戴着绿松石发箍;小点的姑娘则梳着马尾灯笼辫,戴着红珊瑚发箍。

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急着赶路的原因,两个姑娘脸色都红扑扑的,鼻尖上挂着汗珠,好像早晨两朵带着露珠的格桑花。

“吁!”

两个少女冲上驿道,看见路上行进的大队人马,立刻勒缰驻马,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队伍前面吹着竹笛的尚红慕,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尚红慕被猛然从斜地里冲出来的两匹马惊得差点把竹笛掉到地上。他停止吹奏,紧握竹笛,眼睛盯着横马挡路的两位姑娘,愣住了。

慕容智和朱凤九反应过来,连忙跨马提鞭挡在少爷前面。

独孤城亦举手示意身后的商队车马停止前进,静观事态发展。

两姐妹中大点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盯着尚红慕看,而小点的姑娘则笑嘻嘻地招着手和队伍打招呼:

“你们好呀!我叫隆琴,轰隆隆的隆,琴棋书画的琴;那位是我姐姐隆梅。我家就住在前面的隆家山庄,从这条路往西走,翻过前面的大莽山,就到我们家了。”

做完自我介绍,那个自称隆琴的小姑娘依旧保持着笑脸,好奇问道:

“你们从哪里来呀?又往哪里去?”

尚红慕被姐姐隆梅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涨红了脸,刚想张嘴回答,却不料被朱凤九抢了先:

“我们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这回答绝了,好像是回答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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