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你们说,我们当家的这是不是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

看来抓个碎嘴子做舌头还挺有趣,这问一句说八句的节奏,差点没把独孤城给逗乐了:

“废话少说,我问你,现在帐篷里有多少人?刚才喝酒划拳的那群人去哪儿了?”

碎嘴子本来穿的少,连懵带吓又拉了一裤兜子,寒气上来,说起话开始嘴瓢:

“好、好汉爷爷,这、这这里半夜的风能把人冻,冻死。弟兄们晚上受不了冻,就就就轮流跟着二当家的,偷偷从后坡下山,去五十里外的黄河浮桥那里住、住店喝酒玩,玩玩娘们去了。今今今晚留下值班的弟兄总共六个人,两个在帐篷里看守肉票,我和另外三个兄弟是流动哨,晚饭我吃坏了肚子,刚刚去帐篷里拿了手纸出来大号,却一头栽在你们手上。我我我他妈的真是倒霉透了!”

碎嘴子喽啰是竹筒子倒豆子-----好一通哭诉啊,听得党项男人和姜宇行都忍不住要笑了。

独孤城制止了他们,又问道:

“你们绑架来的人质在哪个帐篷里?”

碎嘴子小喽啰一手提裤子,一手指着最里边的一顶大帐篷答道:

“就在那个帐篷里,里面有两个兄弟看守着。”

说到这里,那碎嘴子忽然脑子被开光了一样,问道:

“你们是想劫走他们是吧?那快去吧,我让弟兄们不反抗。说实在的,兄弟们本来也不指望那两个肉票发大财,恨不得赶快让人把他们劫走才好,我们也好回去交差,不再受这份洋罪!”

“那好,要不你先回去和同伙商量一下,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们只带走人质,绝不会动他们一个手指头。”

“不反抗,不反抗,一定不反抗的。”

碎嘴子一溜烟地跑回帐篷策反兄弟们去了。

独孤城本来想试试碎嘴子牢靠不牢靠,没想到刚把他放回帐篷不久,他就和另外几个伙伴合伙把两个人质全须全尾地给送了出来:白衣少年手拿折扇,腰别竖笛,顺带着还把白马坐骑给牵了回来;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

党项男女看见他们的少爷出来,一个忙着给他披衣御寒,一个忙着牵马坠镫。但旁边瑟瑟发抖的女娃子却没人理会。

那女娃子穿了一身当地女孩常穿的粗布印花夹衣,但衣服已经陈旧不堪;脚上一双圆头千层底布鞋,鞋帮上绣着花,前面已经磨破损了,露着两个大脚趾头。她脸上抹着锅灰,只有眼窝四周是干净的,看样子是哭的时候抹花了。反倒让她看上去有一种萌萌的可怜。她眼泪巴巴地看看白衣少年一行人,又看看独孤城两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独孤城早听说过秦晋两地山林土匪多,当地百姓为了保护妻女免受土匪伤害,通常让妻女(特别是年轻女孩)用锅灰抹黑脸,不让土匪看出真面目。

独孤城看着党项主仆三人一通忙活,又看看可怜的女孩,顿时生了恻隐之心。他怕他们丢下女娃子一走了之,就好心提醒党项男人道:

“朋友,你看这小姑娘,留在这里肯定不行的,咱们走了以后土匪不会放过她;让她跟我们走也不合适,我们要去漠北做生意,路途遥远不说,我们又全是男人,带个小姑娘肯定不方便;你们带她走吧,路上和凤儿姑娘作个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党项男人还没说话,那个被称作凤儿的姑娘却一口回绝了独孤城的建议:

“不行,我家主人不同意我们带陌生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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