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这家客栈也满员了。”
闻非看着这座客栈上面二层打开的木质窗户，凉凉地道。
君九凝气得拍了他一把：“乌鸦嘴！”
“过去看看。”
“云陈客栈”牌匾下方的门框也是半新不旧的，尤其是那门栓，已经磨掉了漆，露出灰黄色的木头底子。
那门是半掩着的，闻非一推，便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吱嘎”声。
里面有些昏暗，但幸好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外头的光透过已经敞开的大门照到了柜台上，一个正在托着腮打盹儿的老头被君九凝和闻非的动静惊了一下，顿时睁开了眼睛。
君九凝整个人都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老头的眼睛是瞎的，里面根本没有眼珠。只有一团狰狞而不规整的黑色镶嵌在眼白中，浑浊不堪的眼白也布满了血丝，看着有些可怖。
“干什么的？”老头儿开口了，声音粗哑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君九凝扯了扯闻非，手指都有些抖。
闻非明了地接过话：“来住店的。掌柜的，你这里还有没有空房？”
掌柜老头点点头：“有，还有两间，你们要哪间？”
闻非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哦？掌柜的怎么知道是‘我们’而不是我呢？”
老头儿无声地笑了笑：“这还不简单，你旁边还有个姑娘吧？方才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听见她的呼吸都重了一点点，被我吓到了吧？我这个伤是当年在山上打猎，不小心摔了一跤从山坡上滚下来，撞上了一跟尖锐树枝造成的。”
君九凝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让方才因为受到惊吓而忽然猛跳的心脏平静下来，才道：“掌柜的果然心细如发，既然有两间房，那我们都要了。”
老头无声地笑了笑：“那请二位上来随我看房。”
君九凝示意闻非跟上，她自己则跟在闻非后面，用一种较为全面的视角来观察这掌柜。
但上了两层楼，君九凝都没发现这人身上有习武的痕迹，而且体格也瘦弱，应当是个老实人。
她稍稍放下了心。
这间客栈虽说开在小巷子里，而且掌柜的还有一边眼睛看不见了，但这客房倒是收拾得相当干净。
君九凝一打开门的时候都惊呆了。
一尘不染的窗户、门、地面、桌面。看着相当舒适的床铺和摆在床前不远处的一盆兰草，无一说明了这名老者的用心。
君九凝在房间里面转了一圈之后，赞叹道：“掌柜的，您这房间收拾得也太干净了，我住了这么多客栈，就您这间客房最干净了。”
老掌柜无声地笑了笑，浑浊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脖子有些僵硬地扭过去，用脸对着君九凝，但是君九凝看得清他的瞳孔是失焦的。
“姑娘谬赞了，我这不过是做了本分以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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