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地方骆毅没来过,没有熟悉感,可听白彙她们提到樊六,熟悉感就来了。
那是将近三年前,骆毅和李蔚珏刚随鲍魁来到疏河村不久,村人因为再占不到鲍魁的便宜而孤立鲍家的时候。
那时鲍魁把自家地皮以及往西直到西边两座山全都买了下来,村人常会偷偷摸摸上西山打猎砍柴,想占便宜,但屡屡被发现驱赶回来。
一次,鲍魁带着一家人外出再回来时,村人抓钩他爹跑来哭求救救他儿子抓钩。
原来抓钩在外面被人哄骗去赌博,欠下赌债,便撒谎说他认识个妹妹,可以交给赌坊抵债,而这个妹妹,实际上是指骆毅。
抓钩知道骆毅常去西山,便带着赌坊的人在西山上守着,还给人家出主意,说鲍家有钱,鲍家还有两个丫头,可以抓了她们讹一大笔银子,到时候不但还上赌债,还能让赌坊赚很多钱。
好在西山受过帝流浆滋养,一部分飞鸟灵智得以开启,率领它们的部众将抓钩等人围殴得浑身是伤、动弹不得。
“那些人不是赌坊的,而是樊六的手下,樊六就是从这个地方出现的;但当时我只顾追踪他,没去注意他是怎么冒出来的,后来追踪到县城里一个破旧的暗窑就跟丢了目标。”白彙说道:“只知道樊六应该还有上家。”
这件事已经过去将近三年,当时骆毅只气村人使坏,并没有多想,可现在重新“复习”一遍,想法就不一样了:“就是说,抓钩可能是既想害咱家、又想还赌债,但樊六那些人不是,他们是冲人来的,他们,是人贩子团伙?”
大家都点头。
骆毅半晌没说出话——合着,他们早都看明白了,只自己没当回事?
许是自己穿越没几天就被卖掉,许是这几年听过、见到的人口拐卖事件太多,也有可能是小罐儿被掳事件的案犯之一潘荣被无罪释放,反正林林总总积压在一起,骆毅顿觉心内压抑、喘不上气。
她狠狠吸气,直至肺部胀满、隐隐生疼,吼道:“我要搞死天下人贩子!”
然后才狠狠把胸中闷气喷出,冰天雪地里,大大的一团白雾在骆毅脸前,李蔚珏有些看不清小丫头的面容。
“你……想干啥?”李蔚珏讷讷问道。
小丫头的暴脾气一上来,李蔚珏都不敢开玩笑了。
“不知道!”骆毅赌气似的回了一句,可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到底是平静下语气:“先走吧,那红毛大耗子还等着呢。”
因为大家的交谈,故而都站在荆棘丛里没有动弹,山鼠王红茅看到黑昀一直站在李蔚珏和骆毅身后毕恭毕敬,便也不敢催促。
红茅发现,原来它们鼠族之王似乎“投靠”了这家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虽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造次。
红茅只是西山上的鼠王,在黑昀这个天下鼠王眼中不过是一地一域的“小团头”,可天下鼠王都恭恭敬敬的,想来这家人一定不好惹。
红茅半闭着眼睛趴在它的“轿辇”上一动不动,正好歇一歇,刚才赶路那顿走啊,可累死它了,不休息一个时辰、吃上一斤肉食怕是就要瘦了呢。
黑昀询问红茅粮食在哪里,红茅赶紧扭着滚圆的身子爬到地皮支出的边缘处,有两倍身长的尾巴绕在前面勾住边缘往下指。
“它说就在下面,下面有山洞。”黑昀说。
白彙抓着荆棘第一个下去,她实在好奇。
她记得下面是有个山洞,可山洞很浅,只能容下一个人蹲着——那能囤多少粮食?雨都拦不住,怕是早都霉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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