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皇一坐就是许久,叔陵本想多陪她一会儿,只是作为一个四岁的孩子,她意志力再强也抵不过身体对睡眠的渴望,她呢喃了声:“姐姐”后就陷入了梦乡。
第二天叔陵醒来时,天光已是大亮,枕边的寝具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想来主人也是一夜未睡。娥皇不在,叔陵揉揉眼,问前来为帮她梳洗的侍从询问:“娥皇姐姐呢?娥皇姐姐去了哪里?”
“小帝女,帝派人来请大帝女入王殿,言有事相商。”
“姐姐什么时候去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大帝女去了已有半刻钟了,特嘱咐我等不要吵醒小帝女。至于所为何事……”侍从忽掩嘴笑道:“帝今晨召见诸部落首领,传信之人又一脸喜色,大家都传,怕是大帝女的婚事要定下来了呢。”
叔陵闻言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起来,匆忙梳洗完,顾不上吃饭,急急向王殿赶去。
众人皆知叔陵帝女最得帝之宠爱,帝处理政务时也常将她带至身边,所以看到小帝女要进王殿,守殿侍卫并未阻拦,直接放她进入
帝尧是个高大的老人,周身弥漫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此时正眼神锐利的盯着娥皇,娥皇低头不语。
叔陵察觉殿内氛围有些不对,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来不及细想,直直地奔向帝尧:“帝父,帝父好久没来看叔陵了,叔陵好想您啊。”说罢边抱着帝尧的腿撒娇边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父亲,眼中满是孺慕之情。
天知道,她也不想老黄瓜刷绿漆在这里装嫩抱大腿好不好,太羞耻了有没有。奈何除了女英,大家都最吃这套,有什么办法,她也只好顺势而为,至少这样能缓和下气氛,让娥皇姐姐也能在帝王威压下喘口气不是。
帝尧一向逃不过女儿的可爱攻势,他抱起女儿:“是吗?帝父不是前天还去看过小叔陵吗?帝父也想你啊”,笑容温和亲切,一如往日,俨然是个疼惜女儿的好父亲。仿佛忘记了他片刻前正和另一个女儿严峻冷厉的对峙。
帝尧抱着小女儿向前走,边走边说:“娥皇,姚重华是四岳首领共同举荐的贤能,三年前因故未能前来,今日我初见他,果然有大才,他尚未婚嫁,正可用来配你这个我最为看重的女儿。”
叔陵心中大骇:“姚重华?女英的爱人?这是什么鬼?老爹怎么开始乱点鸳鸯谱了?完了完了,要乱套了。”
娥皇抬头,眼中带着倔强:“帝父,我不愿嫁与姚重华,我心悦姒熙,若可嫁入有夷部落,定可助父亲彻底收服夏地。”
帝尧转身坐下,轻笑一声:“姒熙入王城不过两日,你就心悦于他?”说罢面容一肃:“身为帝女,怎可如此轻佻?”
叔陵赶紧解围,又抱着尧的胳膊撒娇:“帝父,要莓果,叔陵让娥皇姐姐为叔陵要莓果。”
尧这才面容缓和下来,安抚的摸摸叔陵的头,又漫不经心的对娥皇说道:“姒熙此人,性格绵软简单,有夷部落在他手中不会掀起什么波浪。他今日确实和我提过要求娶你,你二人有情,若无姚重华,做父亲的也愿成全,将你嫁与姒熙倒也不错。只是现在,你只能嫁与姚重华。”
想起今日见到的那个少年,年老的帝王仿佛见到了当年的自己,只是他知这并非好事。当年王兄无能,自己在四岳长老支持下取而代之,而今日反倒是他要面临王兄当日的困境了,真是世事流转不定啊,他到底是老了。帝尧心中微微叹息。
他目光沉沉的盯向娥皇:“你一向聪明,很多事不用我说,自也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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