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肖珺刚到王府还没行礼,袁臻就连番为昨天的话道歉:“你别生气,你不愿说的事,我以后再不问了。”

肖珺垂首坐下没说话。

“不生气了,你别走,好吗?”袁臻坐在肖珺下首不住地求道,他在家里哪有过这番姿态,屋里有眼色的仆人全退下了。

肖珺点了点头。袁臻仍不放心,紧张地看着她:“你……你别骗我,你若走了我要死的。”

肖珺扑哧笑了:“我走得了吗?那破客栈平日少有人住,一夜之间我四周全住满了。有人在捣鬼是不是?”

袁臻揉了揉眉间的伤疤没说话,看看肖珺的神色不像生气,从怀里取出镯子套在她手上说:“去年滇南上贡的,水头还行。你救过我两次了,无以为报。你留着,将来是给昊儿媳妇还是给兰儿,你决定。”

他发现只要说给孩子,肖珺基本不会拒绝。

果然她笑了,想起身道谢,手被握住动弹不得。

“免礼,快坐下。”袁臻脸上带着三分羞涩七分讨好,回身走到茶桌旁说,“昨儿我得了好茶,泡给你尝尝。

乔公一直夸你继承了他的雅好,说你冰雪聪明字写的比我好,茶品的比我准。写字我是彻底认输了,品茶却不服气倒想和你比试比试,你应不应战?”

袁臻取出茶叶看着肖珺,她却像块石头似的坐着一动不动。

“我和钟平是亲戚。”肖珺话一出口,袁臻便停下了手。

“钟平的母亲当年是随寡母改嫁到我叔公家的。她娘和我爹是远房亲戚,却无血缘关系。”袁臻看着肖珺,他能感受到她正努力地向自己打开心扉。

“他娘除了钟平,还生了一个儿子,但王妃不认,只能住外面。

他母亲和弟弟后来是被烧死的,出事那天他正巧被奶母领回娘家,晚上生病,没及时回去反倒躲过一劫。

老王爷觉得着火蹊跷,担心把钟平带回家反而养不大,就决定把他托在亲戚家。

当时叔公那边搬的搬死的死没什么人了,而我爹,一个乡下教书先生看着还算体面,另外我外祖父致仕后住在平宁城,也算有些声望,所以最后决定把他托到我家。同时把大片楚山的山林划过来作为酬谢,从此以后老王爷与钟平断了来往,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所以那山林是钟家送你的定亲礼?”

“不是!当年我已经有婚约了。”肖珺垂下眼睑,“老王爷的意思很明白,钟平成年前,山林收入归我家抵养育费;成年后归还他,算是给他安身立命之本。那时候我有个妹妹,如果没死,钟平就是我的妹夫。”

“后来呢?”袁臻招呼肖珺上前坐到茶桌前。

“后来机缘巧合他回去袭了爵,为了感激我爹的养育之恩,钟平表示不再收回山林。

那场瘟疫后,我家差点被吃绝户,我当即提出退婚不嫁为侄儿守家业,同时提议把大部分山林划入公田,供楚山乡人祭祀读书之用,这才得到了族中大多数长辈的支持。”

袁臻打内心敬佩肖珺,又问:“那爵位怎么被钟平袭了去呢?”

“也是那场瘟疫害的,老王爷家死绝了,这时他祖母想起了流落在外的钟平。”

肖珺见袁臻欲言又止,便问:“还想知道什么?”

“上回听那意思,你是被他骗回家的?”

肖珺点点头道:“他袭爵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原本定给世子的仇家姑娘成婚。对方年纪比他大,大疫之后一切礼仪都从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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