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南宫穹宇环视众人,“此事定是慕容璜所为无疑了,不知诸位觉得,我们是否能插手这场战争呢?”

“当然不能”,萧橦道:“现在战争一触即发,倘若我们出手,必然会被万千士兵看到的。”

“别说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干预”,诸葛珀轻轻摇头,“就算是慕容璜那种间接干预,那也是万万不可取的,我们不能用一个错误去纠正另一个错误,这样只会错上加错。”

“诸葛先生所言甚是”,燕梦昔将两只紧紧相执的手藏在袖中,“即便二十万人将因慕容璜的错而丧命,我们也绝不能开这个头,彻底开启这场永无终结的噩梦。”

见众人纷纷点头,南宫穹宇微微一笑。

“既然不能改变,那我们就记住它吧。”

永宁十九年六月初八,灵宝西原。

『飞鸢』之上,玄门众人正极目远眺,神情肃然。

“你们看”,萧橦指向山上的叛军伏兵,“此地南面靠山,北临黄河,只有一条七十余里长的狭窄山道可供行军,这伏兵设计的,未免也过于明显了吧。”

“有的时候,即使明知是陷阱也不得不跳”,林恒烁长叹一声,“倘若皇帝下令,命他无论遇到什么都必须要正面迎敌呢?”

“怎么会……好吧,我承认,他还真能干得出这种荒唐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江云树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虽然这样的君必将自食恶果,可那些被迫服从的臣呢,那些被无辜牵连的百姓呢,他们又凭什么要为一个不配为君的人陪葬?”

“诸位,战争要开始了。”

荣军分前后两路,还有一拨人在远处擂鼓助阵。

虽说一眼望过去的确是有约摸二十万个人头,但只有前路那五万多人勉强能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剩下的要么是盔甲还穿戴不利索的新兵,要么就是穿了军装的马夫杂役,连兵都算不上。

“快看,叛军开始诱敌了,这手段用的,真是和埋伏一样简单粗暴。”

“没错,这戏做得一看就不能信啊,明明还没怎么打,还没多少死伤就开跑,这怎么着也得先试探一番……不会吧?”

荣军紧追在叛军之后,毫不犹豫地往死路奔去。

行至设伏处,山上叛军突起,无数滚木檑石咆哮着冲向人潮,贪婪地攫取着载满悲哀的鲜血与泪滴。

不多时,无数银盔为浓烟所笼罩,山道中传来的响动更为杂乱,那是弩箭乱发的声音。

就在弩箭的攻势逐渐减弱之时,一路叛军精锐开始向荣军背后的方向包抄过去。

“这弩箭都快费完了,怎么还没发现有问题啊。”

“再这样下去,这就不再是一场战争,而将是一场屠杀了。”

日薄西山之时,暮色苍茫,亡不待夕。

直到最后一波弩箭耗尽,滚滚浓烟才逐渐散去,可随之一同消逝的,还有近二十万将士的性命。

须臾,叛军精骑骤然自荣军背后杀出,使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在惊恐和绝望中,十多万荣军顿时乱作一团,其中被马蹄踩死、被挤入黄河淹死、被乱刀砍死的人多如牛毛,这期间,惨叫与哭号之声不绝于耳,飞溅的鲜血更是将赤红色彩染满整片穹苍。

眼见前军精锐几乎要被屠杀殆尽,临时拼凑出的后军当即四散奔逃,不战自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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