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慕容渺就发觉此地有些不同寻常。
这里的空气中似是混杂着一种诡异的臭味,它就像是在布满死老鼠的池底淤泥中滴了几滴劣质香水。
强忍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慕容渺行至这股恶臭的源头处。
他未曾想到,接下来映入眼瞳的景象将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他看到一坨极其可怖的烂肉堆在一个没有水的烂泥塘中。
那坨红红黄黄、爬满蛆虫的烂肉似是一个人身,它没有头发,既无两手,又无两足,没有鼻子、耳朵,眼眶中空无一物,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一张嘴开得甚大,口中却没有舌头。
在接收到眼前景象后,慕容渺全部的思维和情绪都缠在一处,再也无法动弹一下。
直到察觉林中似有脚步声响越来越近,慕容渺这才从噩梦中惊醒,赶忙隐去身形。
来者正是那个怪人,他将淤泥中的烂肉架在刚刚堆放好的柴火之上,用火焰的色彩将这可怖的物什尽数掩藏。
不自觉地长出一口气之后,慕容渺以隐形状态跟在那人身后,无知觉地奔向他的下一场噩梦。
戌时,碎叶城牢狱。
慕容渺一路跟至一面石墙前,随那人顿住的脚步稳住身形。
他见那人似是极为熟练地按住两块石头,那面石墙便缓缓移动,露出隐匿在其后的通道。
狭长的通道之后,是一处十分宽敞的地下室。
这里挤着数个铁笼,笼中有十几个被牢牢捆住手脚的囚犯。
地下室的中心立着一根木桩,木桩上绑缚着一个脖颈处刻有数道血痕的活人。
在那人旁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盛满鲜红的银杯和各式各样的短刀。
似是察觉到有客人来访,书架背后随即传来轻微的悉索声。
“处理干净了?”极为熟悉的声音使慕容渺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书架的方向。
“嗯”,那怪人略带不满地开口,“如您所愿,城主大人。”
一阵大笑过后,世间最熟悉又最陌生的身影自书架后显现。
“不要这么生分嘛,说好以朋友相称的。”
慕容璜以白手帕拭去手上沾染的几点猩红,轻拍那怪人的肩头。
“你大仇得报,理当高兴才是,别总苦着一张脸了,啊。”
见那怪人神色稍懈,慕容璜便示意他看向木桩的方向。
“这两个多月来,我日日都会取数杯颈部血来浸泡灵种,可惜血中的生命力还是远远不够啊。”说着,慕容璜不自觉地背着手踱起步来。
“皇甫兄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能让灵种吸收更多的生命力呢?”
皇甫永望着囚犯皮肤上相互交错的血痂,悠悠开口。
“与其取血浸泡,不如直接将灵种打入血脉。”
“对啊”,慕容璜茅塞顿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中,慕容璜在那具承载着灵种的躯体上留下了数道伤口,这些伤口遍布全身各处,有长有短,有深有浅。
每划一道,慕容璜就运功探查一次,并将所有发现记录在竹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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