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若无意外，就在今夜，道友且在客栈中稍作休息，待我探明情况便回到此地与你商议详细安排。”
永宁二年二月初五，灵霄台后山。
夜半子时，慕容啸天的修炼正值紧要关头，一层薄汗自他额上渗出。
自从用计逼迫叶权于灵宝犯禁之后，慕容啸天便以为天下再无敌手，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
故而他未曾想到，自己会在今日，就在这最熟悉的地方，被最看重的儿子亲手终结性命。
当被慕容璜一掌击中丹田后，慕容啸天用尽全身的气力才堪堪稳住灵流。
然而不及质问的话语出口，他就被另一人一指封住穴位，再也动弹不得。
望着慕容璜满是玩味的笑意和皇甫永恨不得要烧穿他的眼神，慕容啸天强行压下心头惊惧，扯出一个还算镇静的笑。
“璜儿，子夜造访是为何事，怎么没有提前告诉为父一声？”
“哈哈哈哈”，慕容璜仰天大笑。
“慕容啸天，你说我是该说你愚不可及，还是该说你胆大心粗呢？”
见他疑惑不解的样子，慕容璜冷哼几声，复又开口。
“我猜你此时定然在想，在玄门无数双眼睛都盯着碎叶城的当下，我是不能没有你的，若无你这个城主在，我根本没有抗衡三派的能力，是也不是？”
读出他眼神中肯定的意味之后，慕容璜背着手踱起步来。
“慕容城主，你可真是天真得很呐，莫非你以为我当真只有那么点实力，对你完全构不成威胁？”
“不过这也不怪你对此一无所知，毕竟我可是苦苦忍耐了十年，装得好生辛苦呢。”
短暂的愣怔过后，慕容啸天从后槽牙挤出两个字，“歹毒。”
“呵，我歹毒？还不都是拜您所赐！”
“您既要我唯唯诺诺，又要我自行想办法说出让您舒服的话，您难道没有察觉，若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就只有编织谎言这一条路可走吗？”
“手上明明干着卑劣不堪的事，眼睛却不敢看清它到底是什么，只叫旁人为您的卑劣找理由，您说，那个成天给您找理由的人能成为什么正人君子吗？”
见慕容啸天欲张口反驳，慕容璜望向身侧的皇甫永，顾自说下去。
“就拿最近的事来说，您敢当着这位叶权师弟的面，说出您前两日做过什么，又为何要做这件事吗？”
“我……”，慕容啸天不敢去看皇甫永的表情，他偏头盯着前方地面，将几欲出口的言语咽了回去。
“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觉得极不光彩，是不是啊，城主大人。”
“不过嘛，我建议你还是照实说的好，我可是答应过皇甫先生一定会给他这个答案的，若你执意不言，那就只好由我来讲喽。”
慕容啸天闻言认命地闭上眼睛。
“因为你自知修为第一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叶权取代，于是下决心趁早将其抹杀。”
“而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你便以助其完成因果的理由去做这件事了，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慕容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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