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侍茶序的堂上,阿篱再见到的贾黛雪仍旧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她埋首在案前抄着经书,堂内闹哄哄的,只有她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叫阿篱不由得怀疑自己昨日是不是看走了眼。

可那人分明就是眼前的女郎,思忖无果,倒是叫贾黛雪察觉了她的异样,不悦地拧着眉头扫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有事?”

“无事,你昨日怎的是最晚回来的,那位姨娘为难你了?”

“与你何干。”

阿篱没想到她语气如此冲,也不欲与她委婉:“你将柳姨娘带去空屋子里做什么。”

贾黛雪的面上闪过一丝惊骇,很快又恢复冷淡而不耐的样子:“姨娘醉酒了,我扶她去歇着,你怎么会瞧见?”

所以那屋子里果然是柳若眉!阿篱心下了然,再见贾黛雪便觉得她像是覆了一层假面,牢牢地固定在面皮子上,她如实道:“我迷路不小心走到那边,正看见你们。”只是她说的这个你们指的是贾黛雪与一位男子罢了。

“那你是如何知晓,那是一间空屋子的?”贾黛雪神色未有松动,甚至连语气都是惯常的腔调,但是阿篱就是从中听出了一股子阴冷与警告的意味。

她方才只是想试探一下贾黛雪,哪知道两人直接对垒起来,还未想好如何应答,便听得殷好颜熟悉的笑传来:“没想到你同谁都能起争执,叶深篱,你知道贾黛雪在我们侍茶序一直都是与世无争的好表率吧。”

“能惹到贾黛雪也算你有本事。”

“可你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还能撑多久呢,听说四皇子失了那位的心,被禁足在王府。”

“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还没有被赶走?”

若说贾黛雪给她的感觉是如芒在背。殷好颜的种种言行总是让她困惑,明明先前从未相识,殷好颜却实实在在的从见她的第一日就针对上了她。这让她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无力感。

她回头望着殷好颜幸灾乐祸的笑脸,不及开口,方入堂内的宝灵儿三步并作两步蹦跶过来,快言快语道:“大清早地这么热闹,都聚在这干嘛呢?殷好颜,你又来欺负小阿篱了?”

殷好颜“切”了一声道:“是她们二人拌嘴,叶深篱连贾黛雪都不放在眼里,谁还能欺负她呀,只可惜现在没有了靠山,也不知下次弄丢了东西,要典当什么来赔呢。”说着将那赎回的玉佩搁在掌心,得意地扬着头。

贾黛雪眸光闪烁地望了一圈,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殷好颜身上,没人注意到她那一瞬间的诧异,她便看似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地坐回去继续抄她的经。

阿篱无奈地同殷好颜道:“殷姑娘,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耿直任性,多的是人贪心不足,其实你本性不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总是嘴上不饶人。”

宝灵儿和殷好颜俱是一脸怀疑她吃错药了的表情。

殷好颜收回手道:“你可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才本性不坏,不对,你坏透了。”

宝灵儿还用手探了她的脑袋,自语道:“没发烧呀。”

直到这日课下,那位曾经被她从小青小红手中护过一次的沈姑娘,手中提着食盒,怀里抱着一堆话本子,寻到了她在西下房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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