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背面确实雕着颜字。

“那你可见到当玉佩的人什么模样?”阿篱转而问票台,票台应道:“不过和你们一般年纪,爱穿素色的衣裳,至于模样都是遮着面的,哪能看清。”

宝灵儿一激动语调都抬高了:“怪哉!怪哉!咱们同窗里出了贼不成。”

众人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是阿篱用一匣子的首饰换回了这枚玉佩。

几人离开典铺时,阿篱还不忘提醒她们记得赔礼道歉的事,这件丢玉之事便看似告一段落。

翌日又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早间茶课,嬷嬷要求大家自行完成点茶后,前后之间互相斗茶,斗茶胜出者可免去后日严府侍茶的差事。

点茶一事她先前从未接触过,饶是她已经努力逐一记全了从烤茶饼到击拂的流程,还是在煮水一步便出错了,更别提极其需要手感和技巧的击拂过程,所以她的茶不出所料地无法咬盏。

宝灵儿倒是对点茶颇为擅长,在她捶胸顿足地控诉自己的哥哥多么惨无人道,让她学这些“没有用的东西”的时候,某一日她就突然开窍了,学会了。这原本是挺励志的故事,然而宝灵儿据此得出的结论是,她哥哥的诚心感动上苍,于是上苍含泪赐她一双点茶圣手。

阿篱的后首正是贾黛雪。

她将自己失败的茶盏小心翼翼地端至后方贾黛雪的条案上,与她并排放在一处,这可没把她羞个大红脸。贾黛雪的盏中清白茶色,松姿风竹隐约可见,她的盏咬的极好极牢,饮这样一盏茶才算得上是啜英咀华。

即使未有嬷嬷的评判,阿篱早已知晓自己必输的结果。

但她还想再挽救一下自己,于是虚心地向贾黛雪请教:“贾姑娘,这水丹青要如何才能现啊,你能不能教我做出个简单的,点出一片云或者什么花。”

贾黛雪皱眉道:“翠竹节气凛然才做得,花草流云不过是俗物,有甚好做的。”

阿篱顿时哑口,只得悻悻地找宝灵儿讨教。哪有什么俗不俗的,她想,草木本就无心,只是有心之人穿凿附会罢了。但是她近几日早已领教贾黛雪脾气古怪,对于气节一事又看得重,便无意与其争执。

宝灵儿从好眠中被唤醒,老大不乐意了,气鼓鼓地对阿篱道:“小阿篱,你最好是一点就通,我这人教人没耐心的。”

……

在她教了两遍,阿篱便能从自己的茶汤中分出模糊的花型时,她又忘了自己方才的言不由衷,竖起拇指夸道:“哇,不愧是你,学什么都很快!”

阿篱讪讪道:“也没有很快吧,而且我画工拙劣,不想连点茶都会被影响到。”

宝灵儿用手支着下巴,偷偷吃了块糖糕,含糊道:“人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嘛,若是事事拔尖,那你不就是大梁第一才女了。”

“胡说什么呢?”阿篱揉搡了下她的脑袋,啼笑皆非。

“我这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怎么教你点茶你就学,我的道理你就不赞同,不能既要玉又不要玉哦,全盘接受我的灌输吧!”

阿篱眼见着她罪恶的魔爪向自己伸过来,连忙向后躲。旋即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反过来抓住宝灵儿乱晃的爪子:“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宝灵儿纳闷:“?”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那句!”

“我教你点茶你就学,我的道理你就不赞同?”

“不是,后一句。”

“忘了……”

然而阿篱立刻便记起来了,既要玉又不要玉,这不是近几日恰巧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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