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篱这一夜睡得心神不宁,除了梦见父亲公堂当场判罪,叶家阖府牵连被杀,还梦见自己被人救走后萧七提着剑一路追杀她。

青钰走进来瞧见她满脸倦容,知道她定是在为今日的堂审焦心:“姑娘昨日理出来的簿子我都放在手箧里了,再不济还有驿馆的那萧大人会帮忙,姑娘宽些心。”

阿篱联想到自己的梦,梦里萧七要来杀她,而实际上萧七会帮她,可见梦都是反的,那父亲便不会获罪,叶家更不会被牵连了。

整理好心绪,她回应道:“嗯,青钰,你去瞧瞧母亲晨起没有,叫母亲慢些更衣用饭,府衙那边不到巳时不会开堂的,咱们去了也是白白等着。”

江州的规矩,即使是不公开审理的案子,犯人的家眷也可以到庭上听审,更可以当堂呈出证据。

叶母终究还是带着他们早早来到了府衙。干巴站着等,时间便走的异常的慢,终于在阿篱推测案子是不是要推到下午开审的时候,府衙二堂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程老手脚都戴着木枷,跪在正堂下,父亲与白老只手上戴着木枷,跪在两侧。犯人的家眷被安排跪在最下首,阿篱打眼偷瞄了一圈,没有看到萧七的身影。堂前正上首坐的人一身水蓝色锦袍,知州与通判大人着官服于他左右,阿篱猜测这人便是四皇子。

王通判先是眼神请示了一下坐在他身旁高贵威严的男人,随后一拍惊堂木:“程厚朴,你私藏毒物,毒杀县主,你可认罪。”

“草民领罪。”

王通判满意地颔首:“叶氏医馆藏污纳垢,徇私枉法,姑息养奸,叶家阖府当以同罪论处,叶璋,你可认罪。”

叶父浑身一凛,蜷伏在地:“通判大人明察,毒药只在医馆搜出,府中内人不通医术,贱儿更是对于此事毫不知情,实在无辜。”

程厚朴也俯身贴地:“大人,此事只是草民一人所为,毒药是从草民诊间搜出来的,也是草民回医馆取的药,与叶家医馆不担任何干系,为求公正,还请大人不要随意牵连。”

王通判冷笑一声:“哦?那你说说你为何毒杀县主。”

程厚朴支起上半身,栽赃还要他供出理由,何其可笑,回答的声线中明显带有不敬的意味:“想杀便杀了。”

“你!”王通判被他一噎,荒谬大胆这类的话还未脱出口,身边水墨靛蓝大袖摆在了他的眼前,他立马噤声了。

“本王的妾,你也能说杀便杀,肯定不是叶府给你的胆量,不如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堂前男人的声音低缓,却能让人不自觉感到敬畏。

程厚朴早已知晓自己穷途末路,抬起头目光炯炯直视着堂前的人:“叶府自然不敢,只是我痛恨四殿下,县主的死本就与我一人有关,还请殿下明察,莫要牵连无辜。”

一番话说得不光是叶家众人,就连堂上的赵知州与王通判也是大气不敢出。

萧昭腮线隐隐,压抑着内心的火气,换上云淡风轻的语调:“不想活那便斩了吧。”他的人早就查出程厚朴是大皇子的人,没想到却是个骨头硬的。

四皇子接着程厚朴的话接着道:“程氏奸猾,他的说辞当不得真,毒杀案叶府也难辞其咎。”

叶父与白老正欲辩解,被知州使过来的眼刀硬生生将话憋回去了。

阿篱心下愈发焦急,这样下去岂不是将叶府彻底钉死,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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