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一天,不凉不热,鸢尾花开在丛丛翠绿间,夹竹桃在上头炸开着白色的花朵,柳树滴答垂拢,有几声微微的蚱蜢叫声。
赵苇走在官庄岭的古道上,那个小木屋还在,木头黑了,顶上的瓦片似乎翻新了,十五年的时间,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季节,连萤火虫都还没有苏醒吧。
林康走到了小溪边,今天不一样,没有月亮,水面也没有反光,十五年前来的那次,他是自由身,现在,他也是自由身,可是,十五年时间却像被偷走了,静悄悄的就没了,就跟这溪水一样,往前,凉凉的。
一年之中,最美,最可爱的四五月,还有还未落雪的金秋九十月,不寒不热,清风微凉。前面是一个水池,有些芦花,在绿丛中伸出很长的枝茎,随着风儿飘摇。有捞鱼人在湖里坐着小船,深色的防护衣,在水中央荡啊荡,偶尔可以瞥见几个人零星的钓鱼人。
精致的女人,苹果色的脸颊掩映着一头黑发,眼前是一片芦洲,看不见人家,湖那边有些断断续续的森林,树林之外,是深蓝色的远山。有远有近,不愧为一副水墨画,层层叠叠,深浅交织。那个捞鱼人撑起了直杆子,用力一点就离开了岸上,小船从岸边轻轻倒了出去,推到了湖中间,捞鱼人杆子用的利索,点拔均充满了经验,湖面上的烟火气息。
林康正看的发呆,仿佛之间有一股清香袭入鼻尖,这种香味,他明白是她来了。
赵苇和林康相遇了,低头,相视一笑,好像往昔都已经不重要了。时光匆匆,青芦丛中,是两个人的笑语声。
彼此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少男少女,欢乐的心性。
林康一米八的大个子,刮了胡子,他的脸变得更加瘦削,更加棱角分明,回来几天,他的肩膀渐渐宽阔了。亮闪闪的黑色休闲鞋,短袖衬衣,很配他。年轻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争强好胜的神情,那时候他很优秀,他也值得,他说笑的时候,总是不经意的把脑袋歪向一边,发笑的时候还会扬起一道眉毛,时常甩动他那茂密的黑发。赵苇想到这些,忍不住笑了,抬头,如今的林康,一脸深重在脸上呈现。
赵苇想起以前见到他时,心就砰砰猛跳,现在呢?
林康一种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时候的赵苇落落大方,青春开朗。刚表白的时候,赵苇如同孩子一般,欣喜若狂,他眯着眼睛,看着她傻笑。随后,赵苇望着他脸红:“你不要盯着我傻笑,你看上我什么了?”
“我没笑,你的头发真好看。”
“不要扯开话题。”
“我没有乱扯开什么,除非你想让我扯开什么。”大男人傻傻的坏笑。
“你想扯开什么?”女孩的反击。
“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我喜欢你。”
(二)
那些往事回想起来,毫无征兆的,就如同呼吸一样,慢慢的自动浮上来。
他悄然靠近她,手指碰了一下又一下。他犹犹豫豫的勾住了她的手指,赵苇一动不动。突然之间,他的身体前倾,吻上了她的唇,她还是一动不动。
林康轻轻搭起了赵苇的手,白嫩玉滑,赵苇却缩开了。
赵苇回望着他,脸上发烫,却没有小鹿乱撞的感觉。赵苇把脸埋在双手中,她哭了。林康用手指给她擦眼泪,赵苇却推开了。他说着话,她却听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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