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执黑先行,却只在自家门前的一亩三分地上落子。
老道执白子,也不曾往棋盘上越过天元中线的地方落子。
那棋盘上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沟壑,将二人的棋子分割开来。
定睛仔细一瞧,却又不难看出,若是将二人面前的棋子重叠在一起,则是一盘完整的棋。
二人落子不多,黑棋棋势颇有几分「天外飞来一石,问谪仙人可知晓此峰来处、去处、安身之处」的凶险。白棋棋势则摆明架势告诉对方,「管它来处去处安身处,我自有处事不惊」的淡然。
杨天兵挠挠头,对亭中的老僧说:“玄信大和尚,你跟我家老道士又在装什么高人,打什么机锋?上一次你二人打赌「估子」时,还是借的我家的麦子。”
“说好的借一颗,第二日还便还我两颗,第三日还便还我四颗,第四日还便还我八颗……你二人当时一人抓了一把,各是五十颗和七十一颗。若按当日你二老与我约定之数,今日恰恰是五年零三个月单八天,这四舍五入去零化整,就算你二老借了我六十三个月,我们就算不按日还,按照每月还,你们二人也得分别还我……”
“噗呲——”杨天兵话还未说完,挨着杨天兵的小光头却一下没忍住,笑着喷了一个大大的清鼻涕泡出来。
杨天兵嫌弃地将头闪到一边,正欲继续说话,却听见亭中传来一声轻咦,只见武卿人转过头来看了小光头一眼后又转过头去,却并未开口说话。
杨天兵眉头一扬,侧脸对小光头道:“你刚才,是在笑?”
小光头眼不眨脸不红,伸手用衣袖在鼻子上抹了一爪子,摇头道:“非也非也,小弟我只是听得大哥你说老方丈和老道长,分别借了你五十颗麦子和七十一颗麦子,这五十颗去掉一颗,放到那七十一颗里,刚好是大道五十去其一,衍四十九,成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之数……二者相加,则是一百二十有一,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归一,太极之数也……”
“哈哈……老道士您老人家听听听听,这小光头在您面前说什么大道太极……笑死我也!”杨天兵弯腰双手拍着栏杆笑个不停。
被杨天兵称作老道士的老道士闻言抬头侧目,冲杨天兵一笑,和颜悦色地说:“天兵,我知你自幼便熟读道藏,更擅长筹算之术。”
“可贫道当年也是学过「九章」的,当日你言语间乘机设下圈套,哄骗你那愚笨的师兄师弟,无非是想要贫道和玄信大师应承你一件事而已,我与大师也不追究你当年的不敬之罪。”
“说吧,你究竟想要我二人为你作何事啊?”
眼前的老道显然并非自扰的庸人,倒也不跟杨天兵纠缠,而是直接摆明车马,说破杨天兵那点儿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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