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霖是跑着过来的,此时气息还有些不稳,他定了定心神,直到指尖不再抖动,才拿出怀中施针用的器具。

随着他几针下去,苏温世果然很快安静了下来,只是刚才由于剧烈挣扎,本来捆着的双手的绳子已经松开,他无意识的还在抓挠自己皮肤。

楚天霖看了一眼他手腕处的红肿,“不能再绑着他了,不然这双手就废了!”

“那怎么办?”苏婉清急道。

“毒已入心脉,就算按照师父教的,让他陷入重度昏迷,捆绑四肢,怕是他身上的痛痒还是会让他生不如死。”

楚天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捏着苏温世的下颌就送了进去,“我去找宁知商量一下,看来计划要提前了,你派人去苏府通知苏相,让他赶紧进宫,把我师父请出来。”

“好!”

苏婉清忙来到院中,方一已经在院中待命,“按楚大夫说的办,再派人去云苓那里,让她找人抓紧时间撰写话本,明日天一亮,就在各个茶楼开始演说。”

“是。”

方一立刻转身去分配人员,瞥见苏婉清受伤的肩头一片殷红,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李宁知此时就在京府衙门外的马车内,听完楚天霖的话后,心头一紧,蹙眉问道,“白三针说过,苏温世最少还有两日才会毒发,为何今夜突然提前了?”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探过苏温世的脉,确实已经毒入心脉,看来我们要重新定制计划了。”

“现在宫里已经下钥,我们的人想进宫犹如登天,只能让苏相去,若是请不出我师父来为苏温世医治,恐怕......”楚天霖没有再说下去。

李宁知双唇紧抿,神情凝重,“先让苏相去试试,皇上一心想要苏家人死,怕是没那么容易让你师父来为他医治,若是真的请不出你师父,便让人燃放竹蜻蜓,让你师父自己想办法出宫。”

楚天霖一脸震惊,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狠心,不禁有些生气,“李宁知,你不能这样,他苏温世的命是命,难道我师父的命就不是命吗?你知不知道他用了多久才取得了皇上的信任留在宫中,就为了一个跟大业毫无关系的苏温世,你就要舍了我师父?”

李宁知只是瞥了一下眉,平静道,“楚天霖,是你师父说要补偿我的,更何况是他估算错了苏温世毒发的时间。我说过,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悲剧再发生在苏温世的身上,这个计划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当年营救他时出了意外,一直是白三针和白言父子二人的心病,如今白三针年岁大了,却仍执意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而潜伏在宫中,李宁知虽然做不到大度的原谅他,但是也不想他再冒险,更何况白言跟随他这么多年,再大的过错,也该过去了。

苏之灏和苏温玉很快便赶到了京府衙门,张显旭随后也跟了进去。

这几天,张显旭找了各种理由不来衙门,就是担心苏家父子将气撒到他的身上,但现在人命关天,若他还执意不来,就算苏温世没死,怕是他也要彻底得罪苏家的人。

“苏相,您别担心,下官已经派人去宫里了,想来御医很快就会过来。”张显旭擦擦额头的汗水,俯身上前劝道。

“不劳烦张大人了,本官会亲自进宫面圣,顺道将这几日张大人对犬子的照顾一一禀明皇上。”

苏之灏来之前,已经换了官服,魁梧的身形加上特意压低嗓音说话,一股凌厉的气场,让张显旭牙关都有些打颤。

是谁说苏之灏早已没了军人世家的傲骨,这一身骇人的气场,丝毫不比一旁上阵杀敌的苏大公子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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