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岸边和寻常海岛相差不大,同样是被海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礁石,和异常细腻的海沙。

只不过礁石异常坚固,还泛着温润的光泽。

赤脚踏上沙地,每次迈步仿佛从泥沼拔出腿来一样,零星不甘心放手的沙子拉成细丝,用力方能挣脱。

血海中有形阴魔艰难的挪动残缺的肢体,爬上岸边,费劲全身力气挣扎着爬不多久,便陷进沙地,没多久便被沙地淹没。

陈衍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一幕,祭起金刚琢收纳两方沙土,两块礁石放入储物袋内,借玉印之力布下太清禁制,继续向小岛中心行去。

过了沙地,前方是一片树林,树叶暗红,陈衍脚步不停。

暗红色天幕照映下,陈衍略显暗淡的影子,悄然分出十余道略显暗红的影子,向四面八方扑去。

……

薄薄的血色雾气之中,一道浑身裹在血光中的暗红影子滑过,数道暗淡些的血光自他身上分裂而出,径直朝着前方扑去。

掠过地面浅浅的血泊,仿佛与血雾融为一体般,悄无声息的想要绕过盘坐在人群正前方的庄广清。

一道雄浑煞气一荡一落,血影子在煞气中无所遁形,顿时被一道锋锐剑光一一斩落。

暗红袍子悬停在血雾之中,青年原本的脸颊不知为何变得阴柔又俊美,袍子上一层暗淡的血光仿若潮汐般起伏不定,偶尔溢出淡淡的雾气,和血雾融为一体。

俊美青年,慢悠悠地在人群周遭绕行,血焰燃烧的眸子,盯着站在军阵中的阳泉君,轻声呢喃:

“你为什么非要与我为难?吃掉这些血食,与我做兄弟姐妹不好么?”

回应他的,是一道闪烁着淡淡灵光,箭头寒光四溢,带着狰狞的倒钩,箭杆雕着镇魔符箓,电射而来。

俊美青年悬停在空中,生怕他射不准一般,一动不动,任由箭矢穿胸而过。

伴随着箭矢撕裂空气的锐利啸音,俊美青年的胸口被洞穿一个海碗大小的空洞,但他只是低沉的笑着:

“看来你遇见的都是废物啊,血神子无形无质,岂是刀剑能伤的?”

俊美青年袍子上的血光闪灭间,猛然暴涨,化作一条十余里长的血河,将密密麻麻衣裳各异,麻木哭泣的人群围在中间。

阳泉君本就冷峻的脸,愈发严肃,当下率领屯驻阳泉城中的军队散开,将人群护在身后。

不是阳泉君心慈手软舍不得人命,而是那血海道魔头杀了一批人后道行便是大进,让那魔头再杀一批,干脆等死好了。

魏朝军阵颇为精妙,万余大军气血连为一体,在血河面前还能勉强支应。

血河之中无数生生不息的血影子,遮天蔽日般向军阵之中扑去,碍于死在他手中的多是阳泉城中的百姓,没几个有修为的,无形阴魔还不能影响结成军阵后的甲士神智。

阳泉城中屯驻的士兵,艰难爬上小岛,仅剩不到一半的残余将士,激荡血气,根本煞气与阳泉君连为一体,艰难的抵御着血河的侵蚀。

披黑甲的将士,在盔甲哗啦啦的碰撞声中举起刀,麻木的劈下,奇形怪状干瘪恶心的有形阴魔被血煞笼罩下的军刀、长枪撕成两半。

又再次在血海中重生。

铺天盖地的血海阴魔杀之不尽,屠之不绝,唯有死于庄广清的剑光才会真正沉寂。

“凭这不到半数的军队,你还能坚持多久呢?”

青年的声音从血河的浪涛中传来,仿佛情人的低喃:“放开心神,抛下那些累赘,这些血食我可以和你共享,你的儿子可以做血海道真传。”

阳泉君一拳将五百米的血海轰成碎末后,好整以暇的摸了摸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短须,顺势垂至腰间:

“是受道门影响极深的官真人一脉,还是只剩几个死剩种的血海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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