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角的那桌,是两名戴着斗笠的布衣浪人,二人喧哗着对酒,为这冷清的酒肆平添了一丝热闹的氛围。
东南角的那桌,则是一位身着素衣道袍的清秀少年,他手里扶着歪倒的酒壶,伏在桌上呼呼大睡,对酒肆的喧哗充耳不闻。
看到黎洛和秦襄二人进门,喧哗的浪人忽然顿了顿,目光打量着秦襄那副冷艳绝美的面容,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还有什么好吃的?”
黎洛似乎并未留意当下的环境,注意力全被涂阿四引到了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上。
“简单吃点,还要赶路。”
秦襄从不怀好意的浪人身上收回目光,叮嘱道。
“得嘞,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呢,我阿四别的不敢说,这洛西北的路线是一等一的熟。”
“我们去......”
黎洛正要开口,却被秦襄拽了拽衣角。
“不必劳烦伙计了,我们稍作歇息便会离开。”
涂阿四见套不出话,只得悻悻离去。
一旁的浪人闻言后却忽然起身,他们一高一矮,迈着大步朝秦襄走来。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高个子浪人毫不客气地靠近黎洛,一脚踩在他身旁的长凳上,冲他手边的木箱努努嘴:
“小哥,这木箱装的什么,打开来瞧瞧。”
矮个子浪人则趁势一屁股坐到秦襄的身旁,伸手便要揽住她的肩膀。
可还未等他的手越过秦襄的身子,一道凌厉的寒光骤然明灭,浪人只觉脖颈处泛起凉意,低头一看,一柄短刀已经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刀尖压迫在皮肤,甚至有些微微嵌入肉里。
但有股异样的手感让秦襄颇感不妙,仿佛刀尖嵌进的是陶土,令她陷入短暂的分神。
浪人眉头一皱,没有展露任何恐惧的情绪,反倒有些不悦。
“小妹妹,脾气真够爆的。”
话音未落,他一个退闪,落脚踢在秦襄的腿上,这一击实在突然,快如闪电,让秦襄猝不及防。
强烈的痛感从腿部传来,秦襄立刻察觉到,自己的胫骨已经被这名不起眼的浪人当场踢断。
她强忍痛意,手中的刀迅猛挥出,直取浪人首级。
刀尖掠过浪人的脖颈,却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秦襄分明看到刀芒切削之处,有细微的碎屑飞溅。
明明伤到了他,为何不见血?
秦襄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强烈的求生欲驱使她忍痛飞身而起,与面前的浪人拉开距离。
一旁的黎洛迅速摸向木箱的机括,却被高个子浪人一把攥住拨动机括的手,用力一扭便掰断了腕骨。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哀嚎,浪人却并未松开手,转而一把将他像丢杂物一样抛了出去。
黎洛径直飞了出去,冲散了桌椅板凳,重重地撞在酒肆的墙上,血汩汩地顺着脑袋向下淌。
“黎洛!”
秦襄想要扑过去查看黎洛的伤势,可自己却因为胫骨断裂,蹲在地上动弹不得。
鲜血迅速弥漫开来,黎洛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大量失血让他陷入了半休克的状态,他迷迷糊糊地盯着面前一高一矮的两名浪人,仿佛看到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木箱真不该随手乱放。
如果是陆显的话,一定有办法应对的。
陆显,拜托你了。
他昏了过去,嘴里喃喃着陆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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