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雩祀,龙见而雩。
四月本就是祈雨之时,祭天祈雨,天下大穰。
可自从三年前天象骤变,洛域迎来了史上最为惨烈的三年久旱。
无奈之下,洛王秦御之每逢春祭都会搭台祈雨,邀请梨园会馆登台舞雩。
主宰生命,掌管海洋与水之王的白龙逢川,当真抛弃了自己的子民吗?
秦御之望着祈雨台上翩翩起舞的花魁,陷入无边的默然。
可倏忽间,他又侧目望向台下凝神观舞的黎洛,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
如果是他的话,能够终结这场荒唐的闹剧吗?
究竟,该不该把真相告诉他。
也许,由他亲自挖掘出的真相,才能驱使他用生命去捍卫吧。
他呷了口茶,将一切吞入腹中,重新恢复默然。
反观台下,黎洛聚精会神地看着玉丏在台上翩翩起舞,与她共舞的还有五名梨园会馆的头角儿,有男有女。
据司礼介绍,他们的代号分别是宫、商、角、徵、羽,在会馆各有千秋,手里攒着不同的绝活。
玉丏重新戴上了一副玉狐面具,辗转腾挪之际,难免目光与黎洛交会。
四目交汇之际,她的眼波流转,如泉流池下,撩拨心弦。
他眉峰微蹙,低下头喝茶,借机躲避这撩人的眼神。
会馆的几名伴舞,目光游离在玉丏和黎洛之间,神色复杂。
一曲奏毕,舞雩结束,梨园会馆一行在宾客的掌声中款款谢幕。
黎洛见此,紧随其后,跟着会馆的队伍悄悄离了场。
望着大男孩离去的背影,秦襄的眼神充斥着复杂的神色,像是有根刺浅浅地扎进心里。
不挠会痒,挠了会疼。
一路跟到王府后院,会馆的人仿佛凭空蒸发了一般,顿时没了踪迹。
黎洛挠了挠头,四下环顾,却依旧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正当他心灰意冷,打算返回会场之时,一扭头,茂密的香樟树里探出一个脑袋。
“你想死吗?”
那个脑袋化着戏妆,不似真人,却忽然开口说话。
“我以为会馆都是一帮神仙呢,说不见就不见,原来是藏在树上。”
黎洛抬起头,佯装笑意地揶揄起来。
“看来你是真不怕死。”
粗大的树干背后,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声音稚嫩,他戴着面罩,神色古怪。
“玉丏呢,怎么不出来见我?”
黎洛依旧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挑衅道。
话音未落,黎洛分明察觉到黑衣人的眼神充斥着愤恨和嫉妒,似乎有一股怒火马上就要喷薄而出。
“你不配直呼馆主的名讳。”
小个子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想要见玉丏。”
黎洛淡淡地说,目光却如阴寒的利刃,拨弄着黑衣人最后一丝理智。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汹涌的火柱从小个子的口中喷薄而出,将黎洛整个包裹其中。
几乎是同时,另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挡在黎洛的身前,手中挥舞着旋转的丝缎,搅动着烈焰。
高温的火焰在丝缎的牵引下化解成一圈圈的涟漪,随着丝缎卸力一抖,火焰顿时消散。
“墨子,你疯了?这里是王府!”
挡在黎洛身前的人同样戴着面罩,声音却婉转动听,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令人浮想联翩。
“我才没疯!”
小个子见偷袭不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抱胸,将头侧过一旁不再吭声。
“墨子,别耍小性子。”
另一棵树后,又走出一名黑衣人,音如黄鹂,却透着一股军人般的苍劲,贴身的夜行衣同样勾勒出不逊于方才那名黑衣人的曼妙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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