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雷声总是来得这样突然,阵雷在低低的云层中轰鸣着,发出怪物般的低吼,此起彼伏,又时远时近,魏沭阳隐约听到了什么,盛夏的雨似乎总是如此,雷声大,雨点小,可对于长年深埋地下与世隔绝的地宫,外面再大的风雨也没什么破坏力。
好不容易才冲开被点的穴位,身体恢复了自如,又得被迫处理迫在眉睫的局面。
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看着抹着眼泪无声啜泣的某人,他想,她大抵又是控制不了自己做了她不愿做的事情。
上一次这样,还是因为一群贼心不死的盗墓贼硬闯,不知道从哪打听来的消息,觊觎地宫里的宝藏,他师傅抵挡不过,他那会年纪尚幼,手无缚鸡之力一弱质小儿,还被挟持做了人质,才逼得她如此。
那次见她翻江倒海地吐了好久,显然是被恶心坏了,后来索性陷入沉睡,借着时间的推移才磨灭那阵阵反胃。
可若不这样,凭她一介弱质女流,又怎能长长久久地护得住这帝宫的英灵休生养息?
这次也是,活到这把年纪了还总是给她拖后腿。
魏沭阳只觉懊悔。
央央袖子胡乱地抹了两下脸,白嫩的脸蛋因为有力摩擦泛着几道浅粉的痕迹,她呼吸还有些重,吸了吸鼻子后摆摆手,声音还带着低低的哭腔:“把人收拾收拾,别臭在这里脏了我的地。”
魏沭阳心思沉重地点了点头,视线从地上淌过,就被浓郁的血色将眼廓侵占,耳边似有擂鼓声密集响起,心跳如雷。
他定了定神,费力走到那人身边,从两腋下就要将人抄起拖出去,打算埋了。
像这样的事,他做过无数回,早已经熟能生巧了。
“外头似乎有陌生人上山来了,恐怕是来寻他的……”
费力将脚抬上石阶的央央忽然开口,手攀着地宫一面高大的石墙,浮刻嶙峋,彩雕精美妍丽,那一面面蛟龙浮雕瑰妍卓锦,即便时隔多年颜色依旧炫彩夺目,她只将虚搭着龙头,连头也懒得回,声音却一字不差地落在他耳边。
“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收拾,好自为之,可要是敢让他们打扰了我父皇母后的英灵……”
魏沭阳垂头道:“我绝不会透漏这里的一切,如有虚言,不得好死。”
蛟龙浮雕龙首分离,从中一分为二,墓门往两侧大开,阴沉窒息的感觉袭来,黑压压的一片窒在心头,魏沭阳赶忙回过头去,不敢再继续乱看,然脑海中却始终挥之不去那些画面。
忘记不了那石壁后,是那些贼心不死之徒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终极。
漫长的甬道,阴暗参半间,数之不尽的鲛人烛和夜明珠让这处地宫灯火绵绵长盛不衰,数以万计的兵马俑排方列阵,严阵以待地守卫着独属于这座地宫最后的安宁。
那是南越最后一任帝皇的陵寝。
在那高耸入云的祭坛上,在那座双人黄金棺椁里,沉睡着这座辉煌无比的地宫真正的主人。
更令人诡谲的,是在那还有棺椁前,还放着一具更小一些的,按那尺寸,想来是为小孩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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