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瑞很谨慎,有外人在他一直不吭声,夏牧便扯下堵在高颂嘴里的布条,打算听听这人想说些啥。

“我和何氏两兄弟没关系!”

摆脱口中束缚的高颂第一时间自呈身份,生怕糟了池鱼之殃:“我叫高颂,是辽西高家的人,我爹叫高随,领玄菟郡郡丞……”

这个时代的人但凡自报家门就得拼爹,夏牧也已习惯了,一旁的汪瑞倒是知道这辽西高家是个什么地位,凑到夏牧左近低声说了几句。

她皱了皱眉。依汪瑞所说,辽西高家根深蒂固、可不是出身商人的何氏攀比得起的。

蒙着头套看不清车内情形的高颂又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按燕国律法,股份买卖需得经有司公证才能生效,你们双方都得去昌黎府衙,光签字画押不行。”

夏牧看一眼汪瑞,后者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他光顾着恼恨何氏俩兄弟说的话,只发狠怎么回去让家里的母老虎把岫云楼的股份吐出来,倒忘了提醒夏牧这茬了。

“……在下绝非有意偷听,”高颂听不见声儿,便低声接了句:“实在是马车离得太近……”

“这何氏俩兄弟向来骄横,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会来找唔唔……”不等他说完,嘴又被堵了回去。

用得着你说。

夏牧稍加思索,掀开车帘对驾车的夏无忧吩咐道:“去岫云楼。”

“嗯嗯,唔唔唔……”被反绑着双手的高颂仰着脖子,想说的话一个字说不出来,支吾了几声见没人搭理自己,也就老老实实不吭声了。

……她的声音好特别……

胸口还在隐隐发疼,高颂忽然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进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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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刚过,岫云楼像往常一样才将将迎来客人,大门口就进了一大群泼皮无赖,两个看门的见势不妙、早早躲到了一边。

“汪胖子!汪瑞!给爷滚出来!”

半张脸肿得老高的何磊站在最前头,一边骂一边还咝咝的抽着冷气。

好些个客人出来看热闹,有认识何磊的还出言打趣,扒着二楼走廊的栏杆冲着他喊:“哟二郎啊,这是闹的哪出,怎么跟你姐夫过不去啊?”

或许是喊话这人的身份不一般,何磊不好骂回去,却只是阴沉着脸,一脚把一个冒头的管事给踢到了一边。

“统统给爷砸了!”他恶狠狠的冲手下一群帮闲发话。

身旁的何弘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但也只是犹豫了下没说什么,跟在何磊身后的一个狗腿子探询似的问他道:“二郎,这都是你家的东西,真砸假砸啊?”

何磊像是被踩了狗尾巴似的,跳脚骂道:“他娘的叫你砸了,聋啊?!”

“哎哎,砸、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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