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听到这个平台的时候，落清的心中一颤。他还记得这个平台的名字，这是好兄弟曾经使用过的，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平台已经能够储存人类的意识与记忆，同时利用此前关键代码的辅助，被重新复苏的灵魂能够得以继续延续。“也就是说，现在你姐姐的意识没问题，但身体却被破坏了生理功能，对吗？”落清追问道。“嗯，除了大脑与心脏，其他的位置问题不大，小脑和脑干也没有受损，呼吸道与消化道里面的毒素都已经被清除了...所幸这毒素只是针对大脑和心脏的，如果是针对细胞线粒体的，那就更麻烦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摇摇头。“...行，我了解了。我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你解决你姐姐的事情。至于你的外甥...之前给我通过电话，很快我就会把他接到我的身边...真是难得，现在的孩子们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头脑...”落清不由得感慨道。“嗯，萱语这孩子太内向，但真的很好，温柔懂事还会照顾人。这孩子...因为他妈妈的事情，本来就孤僻的性格变得更孤僻...实话讲，他还不知道我联系说的这件事情，但是...”说着，电话对面的那人顿了顿。“那孩子的眼睛，很清澈，一直都是...陈，我不知道仇恨这种情感能不能用清澈这个词来形容。真是的，你们土象星座，就算是那样深沉而爆裂的情感都可以藏在眼睛里的最深处。”“...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放心吧，顺利的话，你姐姐，孩子的妈妈，我保证能在明年春节之前陪你们过年。以及这孩子，他还真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大惊喜...我很想见见他，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和他互相学习，毕竟...这是我伟大计划的一种可能性，而且是十分现实可行的可能性。”落清点点头。“倒是难为我兄弟那老实人，居然掺和进了这些事情里。”“马兄和阿姨人很不错，对萱语照顾的很好，那个时候我一直在忙，没什么时间照看萱语，还总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所幸...”“那当然，那可是我最信得着的好兄弟，你这家伙，倒是捡了个大便宜。”落清勾勾嘴角。“说说你吧，你这个名义上的生意人，实际上究竟干什么去了？”
“明知故问。”电话对面不屑的笑了笑。“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还在想，相比于白夜，是不是黑昼这个名字更适合我。”“做的干净吗？”落清也不恼，只是这样问着。“自认为干净。”对面那人同样勾勾嘴角。“你啊，我总担心你会做的太过火，把不该牵扯进来的人牵扯进来。”落清只是温和的说着。“安心，我有原则的，不该牵扯进来的人们，我是不会把ta们牵扯进因果之中的，以及，你这家伙真的有资格这么说我吗？”对面的男人反唇相讥。“哈哈，你这张破嘴还是这么毒...是啊，身为真正的黑昼，我这么说还真是奇怪啊。”落清的思绪回到了很早之前。
“...”
那还是在大学期间，落清与自己的大学同学，也就是现在那孩子的舅舅，事后被称为“白夜”的家伙。当初两人可谓是相看两厌，“白夜”是法律专业，而落清是生命科学专业，两人经常逮着对方的专业对喷。“白夜”说落清是个情感驱动的生物，是个支持私刑善恶不分的混账；而落清则讽刺“白夜”是个死读发条，只晓得咬文嚼字却只能看着法条讼棍成为罪恶帮凶的懦夫。从一开始的言语暴击到后来到体育馆里约架的人身攻击，二人也算不打不相识。“白夜”知道落清是希望用足够进步的医学来减少人类的意外伤亡，籍以此来促进进步，而且他知道落清并不十分的信任法律，不止如此，落清本人实际上是支持个人正义的，他总是说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法律就是恶人的保护伞，与此同时他也知道法律惩戒的是行为，但并不能阻止行为，落清要做的则是让作恶无法得到应有的好处。说完全不认同是不可能的，但自尊心与其他的各种因素使得他不愿意向落清低头，绝不是因为徒手斗殴打不过落清。落清也能理解他希望用法律来让社会晴朗明证，可是落清一再强调秩序与正义是两码事，否则就不会有东方快车悖论了，更何况，马后炮只是对恶意的妥协与对受害者的二次撒盐，并且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那么法律是不足以维持正义的，他总是说之上的白纸黑字永远没有枪支弹药有力量，这是自己在阿非利卡战场上死里逃生回来之后领悟的真谛。就这样，二人尽管又互相欣赏，但嘴上却绝对不会对彼此服软。
直到那个暑假，两个人又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打过一架之后，摸了摸嘴角上的血，二人彼此瞪了对方一眼，随后便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然而就在离开后不久，二人便看到了小巷子里，一辆豪车横冲直装的追着一对受惊下的父子，不知是车辆失控还是什么原因。而在“白夜”眼睁睁看着却因为距离不足的时候，落清已经一步上前将父子俩搂进怀里按在了小店的墙上，而那车一个打弯撞到了一个路灯。
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在仔细调查后二人在正经的了解到。那车根本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就是蓄意开车撞人的恶徒，那人从头表现出嬉皮笑脸与不屑，而且警方的态度也极其扭捏，从一开始压热度到后来的避重就轻，经过调查，那是个有钱的世家公子，因为想占猥亵陌生女孩不成，心情抑郁，于是打算开车随机撞人，并且还准备将威胁信和被撞者的死因一起送到女孩家里。而由于那人的显赫背景，别说赔偿，法官甚至要那对父子赔偿精神损失费与修车费，原本都已经在脑子里给那人定好罪了的“白夜”对此目瞪口呆，与此同时，“白夜”也收到了来自有钱人的威胁信，那一次，“白夜”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他神情疲惫的找上落清，却看到落清正云淡风轻的将同样收到的威胁信一边开着直播与那人对峙，一边烧成灰烬。
“白夜”惊呆了，他看着若无其事的落清与破防了的有钱人，他不知道那两人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不过听着二人的对话，他得知有钱人的所有工厂都遭受了打击，无论是工人保安还是领导全都被放倒了，工人们在医院救治，都拿到了赔偿金，而隶属于有钱人家族企业的保安和管理层则是被统统抓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人的所有公私账户都被查封，里面的钱被人大方的分给了穷人工人与那企业的受害者。所有吃过人血馒头的人都被找到并且控制起来了，而这些事情甚至没有惊动管理者，连新闻都没有，而也就是在说话的时候，那人的房门被一脚踢开，荷枪实弹的战士冲进屋子将那人双手反绑，手机摔在地上。而很快，通讯又被接通，“白夜”分明看到对面的战士向落清敬了个礼，表示都已经处理妥当了，而落清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往上上报后边回敬一个礼，挂断了通讯。
“本来是想直接爆破的，但是动静太大，还容易伤及无辜，正好我的新产品得到了认证，这东西好就好在能够精准的麻痹肢端肌肉，骨骼，韧带与声带，不会对记忆产生影响，不会留下后遗症，还能够完美的阻止受打击者的反扑...这是第一次实战，看起来效果还不错，不过看数据，也有很多改进的余地...”明明是抬头看着“白夜”，落清却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那么现在，正义的大法官先生，你现在要告我，要告我们非法使用联合国所禁止的化学武器吗？”“...你这算是威胁我吗？”“白夜”久久的凝视着落清的双眼，那双美丽温柔的小眼睛在解刨实验动物的时候都不曾流露出凶狠，而现在，那眼底却是清澈的杀意。“其实来说，算是吧。”落清点点头。“我猜到你回来找我了，刚刚那些人倒也不是外人，我的同胞们而已。我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看看，当你的法律不能主持该有的正义的时候，会有这么一群人用自己的手段来让该有的正义得以实现——我倒是不介意你说什么这是违反规章的，就算惩罚也要等法律流程走通，用法律制裁他们什么的，你等得起，可我等不起。”说着，落清站起身来。“白夜，我等不起，受害者们也等不起，我想不明白，受害者们也想不明白，就这样用我们自己的方式伸张正义有什么不对，我还是那句话，法律和正义只见，没什么联系。你要追求法律，我不拦你，但如果有一天你拦在我的面前，用你手上的法律去保护像这样的作恶之人，那——”说着，落清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肩膀。“你见识到我们的手段了。我们呢，想要查到你姐姐和你外甥的个人信息，易如反掌，你大可以试试告到你口中的有关部门。安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亲人的。”说着，在“白夜”诧异的目光下，落清径直走了出去，并且重重的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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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一个不信鬼神的家伙，那个时候的第一反应是你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白夜”讪笑了两声。“很显然，你对我的认知还是不那么全面。”落清也笑了回去。“倒是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你这个整天满嘴把法条啊秩序啊挂在嘴上的家伙，居然舍得走出自己的舒适圈，我还在想你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的也没错。”“白夜”不置可否。“那之后，我加入了志愿者团队，我走了很多需要法律援助的地方...我见过了更多法律解决不了的事情，在那里，法律与强权勾结在一起，并没有成为受害者的护盾，反而成为了强者压迫剥削弱者的工具。我们试着用自己的学识去帮助那些人，然而我们看到了他们在我们面前遭受了更惨烈的报复...我们第一次因为自己的所见所闻产生了动摇，没有力量支撑的法律与正义是背道而驰的。只有让弱者有着力量的支持与保护，法律才能给ta们带来正义...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法律究竟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势群体，还是只是某些上位者权利与力量的彰显？说真的，陈，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完全认同你，但是...”“白夜”摇摇头。“当然，我们之间没有，也不需要互相理解。你已经知道帮助你们的组织了，人之光，那就是我所在的组织。我调查了你之后的行动...三年前你毕业之后和我一样，也选择了继续进修，你也开始动用手中的人脉和资源暗地里帮助那些无力反抗的弱者...直到今年初，你姐姐，也就是孩子的母亲被人盯上...那是哥伦比亚的势力，我了解你姐姐，她是作家，她写了不少对哥伦比亚当局不利的东西，当然，他们不需要亲自动手，只要启用自己在华夏的眼线与獠牙，就能让外国人闭嘴，你肯定知道你姐姐的事情不是意外，但是他们做的很干净，难以找到证据；就算能够找到证据，他们有权有势你也定不了他们的罪——一如几年前的疯车案；就算你能定罪，他们只要推出一个或被威逼或被利诱的替罪羊定罪，始作俑者依旧能够置身事外毫发无损...白夜，你应该明白了，对付这种人，一切道理道德与法律都是没有意义的，真正能够让他们悔过的，只有力量！...你以为为什么之后你的行动能够开展的那么顺利...你应该看了新闻，哥伦比亚的伪政府已经被推翻了，他们没了靠山，自然也就不敢蹦跶了。不过，我很喜欢你的手段，你终于有点血性的样子了。”落清笑了笑。“血性...呵，是啊，在那之前我可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如果现在再和你打一架，我能不能赢你了。”“白夜”也笑着接过话。“难了，现在身上大病初愈，本来去年冬天就勉强从死亡线爬回来，再经过飞鸟帝国案，再睁开眼睛真的就已经是奇迹了。”落清摇摇头。
“...陈，或者应该叫你——黑昼。”
沉默了片刻，“白夜”缓缓开口。“我现在有些担心萱语，我从他的眼底看到的是清澈而猛烈的仇恨...我不知道你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那孩子...我不希望他这个年纪就被恨之火撩拨吞噬。如你所说，他的天分很不错...我真的有些担心，这孩子徒有天分却无良师引导，他会走上歧路...所幸他对生命科学专业很感兴趣，希望寻找名师深造，于是，我想到了你——当然，我并没有直接把你推荐给他，我只是稍加引导，他就顺着你的文献找到了学校官网，然后给你打了电话。实际上，他给你打过电话之后我就想了，我会代替他联系你，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能够接电话...”
陈萱语的想法可以说是天马行空：首先，他利用免疫调节剂暂时抑制了自己的免疫系统，冒着连日的重感冒，他借助单克隆抗体与血管潜艇定位并提取了自己体内的癌细胞，尽管少，但是只要能够提取出高活性的，就足够了；随后，他培养了一批高活性的癌细胞，仔细研究了其端粒区域，根据端粒酶对端粒区域的修复定位到了生产端粒酶的DNA区间，普通人的细胞里也是有端粒酶的DNA区间的，只不过去表达活性是远不如癌细胞的，在经过大量的试验与查阅文献后，萱语找到了能够稳定激发端粒酶DNA的化学药物；同时萱语改良了端粒酶的DNA并将其移入了经过加工的腺病毒载体内使得这种改造病毒内部拥有改良DNA与激发药物并且具有高度的免疫耐性，不需要太大幅度的免疫调节便可以进行对靶细胞的稳定感染。与此同时端粒区间的DNA图谱也被萱语利用AI算法精密解析，根据这项发现，端粒酶就可以对端粒进行更加高精度的修复，甚至在未来可以通过更加精密的操作定制端粒区间与端粒酶，进而通过端粒酶逆向定位编辑端粒酶的DNA！
只不过现在囿于年龄与资源的限制，萱语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在这之前他思考了很久不知要不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落清，幸运的是落清没有让他失望，在得到了这个方向之后，落清便高度重视起来，毕竟端粒的长短与修复程度绝对了细胞的寿命，而细胞又在宏观上决定了一个人的自然寿命。现在，根据端粒学说的进一步开发，落清意识到离自己实现那伟大愿景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我会为萱语提供我能做得到的最全面的科研条件，我也会把我的想法和学识充分与那孩子交流...白夜，那孩子像我...我绝不会再把自己与自己的愿望投影到那孩子身上，这样对我和那孩子都是一种亵渎，他就是他，也只能就是他，至于他的性格...”落清顿了顿，想说什么却没办法说出来。“...陈，或者说黑昼...你的灵魂中是有这那一种傲慢的，我不能说自己没错，可你却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我不否认你是个努力的天才，可是...”电话对面的“白夜”无奈的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尽力...你带着萱语准备一下吧，我很快就会接他来南岛，我们这边...估计九月份他会待在我这里了，要是舍不得，趁这两天多带他去游乐园玩玩吧。”落清最后也只能撂下这样一句话。“...你这家伙...好吧，我认输了。”叹了口气，“白夜”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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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你这家伙...”
使徒团队里，听着落清的描述，其他人都是一瞬间的意味深长。“...你们...呵呵，请看吧，我会向各位证明我的眼光能力，与那孩子所创造的奇迹的。”环视了众人一圈，落清的嘴角也挑了起来。
“人类，你们选择了这样的道路啊...”
混沌星海中的一家便利店里，拿着饮料的女孩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你这笨蛋，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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