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都让一让啊。”金梨在前面开路,袁佳明抱着个大纸箱跟在后面,进了屋,“咚”一下把箱子撂在地上。
马上要过年了,程凛正和其他组员商量放假期间系统运维的事情,看到问:“忙什么呢?”
金梨答:“做善事。”
“对,大善事。之前我和其他园区志愿者搭的暖棚被物业拆掉了,我怕那几只猫过年在外面没东西吃,这么冷的天,容易冻死饿死。”袁佳明站直了,叉腰说,“我计划让它们在我们外面的这间休息室呆着,避避风。我和梨先把房间收拾出来。”
程凛当然也赞同:“好,我做什么?”
袁佳明摆手:“现在用不着,到时候你们把猫捉进来就行,我碰不了。”他虽然猫毛过敏,但一颗爱猫的心从不脱敏。
年底项目要交付的东西也多。程凛忙一上午,抽空给麦麦点了个中午饭,下午又是客户来,带袁佳明三个人关起门聊了一个多小时。
把客户送走,程凛陷在座椅里喝水。他想起前几天自己太无聊使唤猫:“麦麦,给我倒杯水。”
麦麦殷勤接旨,端过来时还眼巴巴说:“你的杯子好漂亮啊。”
这杯子是程凛团建时自己做的,上面的图案就是橘猫金色的毛发。
他开始想下次是不是也该烧一个类似的杯子给麦麦用。既然他这么喜欢。
……实在不行就自己去用白色马克杯呗,就一个杯子。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程凛盘算多了,开始有点想念麦麦了。麦麦一个人在家做什么呢?这几天也不给他发消息了。
人都是贱的,见到有消息进来挺新奇快乐,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也借口说自己忙。现在麦麦不给他发消息了,他又要心里不是滋味,思索到底为何不再给他发的理由——只是大概电视剧和手机都比现在的程凛有意思多了。
程凛掏出手机,拨了个座机号码回家。
嘟嘟嘟。没人接。
竟然不接他电话。程凛右眼皮跳,联想到叛逆期之类的词语。他又打开监控,决定看看麦麦在做什么。
出人意料,客厅的电视机罕见关着,人也不在沙发上。麦麦平时抱着的小毛毯叠成豆腐块放在一旁。
程凛还是没有太戒备警惕,自以为是麦麦进房间睡午觉了。他拿了平板去开短会,半小时后打开手机再看,画面依旧无甚变化。
在组员们激烈的讨论声中,程凛如梦初醒,福至心灵打开软件隔段时间会自动保存的视频。
他将进度条不断向后移动,终于看到了流动的画面。
监控显示,三小时前,麦麦打开玄关门走了出去。
接着再没回来。
程凛一瞬间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小心打翻隔壁金梨的奶茶。他连忙拿桌上的餐巾纸擦,胡乱抹了两下又扔了纸,冲向门外:“对不起有事,你们继续。”
麦麦吃完午饭,扎好外卖袋,开始准备自己出门求职的事宜。
他认真梳了头发,偷穿了程凛衣柜里的衬衫穿。他对着镜子整理,心想,此番是为猫生第一回出远门,要到距离家足足五公里的地方,是该备些行囊。
于是他又从柜子里拿了只双肩包,拉开拉链,往里面放了三只猫罐头,作为行军干粮。
经过在互联网上缜密的搜罗,他必须承认,虽然他坐观天下,对世界运转的规则也并非一无所知,但身为一个黑户,没有身份证和学历已经排除了大部分的正当工作。
但麦麦并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又经过悉心收集信息,他了解到,最近城市里有许多猫咪的合规工作场所——
猫咪咖啡厅。
麦麦没有钱,他用手机导航,一路走马观花,硬是用脚走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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