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些考量,是身为雨隐村首领的半藏需要考虑的事情,和他一起受恩于松田真一的全藏只是他的部下,并不需要考虑这些东西,所以只是一直在劝说他报仇,甚至对于自己的犹豫产生了不满。
半藏很想开口和对方解释一下,让他冷静下来,但是从对方的眼神和语气中,他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全藏的不断劝说之下,半藏答应了和弥彦几人的见面。
只不过,半藏也知道,自己之所以不愿意面对这件事,除了那些为了雨隐村和雨之国大公无私的理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怕了。
因为年龄的衰老,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在逐渐衰弱,虽然现在还并不明显,但是这种衰弱是一种信号,让他明白了自己这个“忍界半神”终究只是半神,同样会有衰老和弱小的一天。
所以,他很害怕自己变弱的势头被外界发现,害怕自己忍界半神的名号会保不住,害怕自己雨之国守护神的身份会消失。
总之,他害怕自己努力拼搏一生所获得的那些荣誉,会因为一次失败而彻底烟消云散。
他已经老了,物质享受也好,金钱权利也罢,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吸引力都已经不大了,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带着那些荣誉平静的死去,让这些光荣事迹成为他的身后名。
咚咚咚。
略显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半藏的思绪。
已经来了吗?
半藏摇了摇头,物理终止了自己脑海中的争吵,正襟危坐摆好姿态,开口说道:“进来。”
吱呀,厚实的木门被推开,全藏带着弥彦三人走了进来,将后者安排坐好之后,站在了半藏的身后,他本来就是对方的亲信侍卫。
“半藏大人。”
半藏摆了摆手,示意弥彦等人不必客气,随后他看向了三人中最显眼的那个男孩,仔细的观察一阵后,确实从眉眼中看见了不少故人的痕迹。
其实,半藏也见过几次松田幸一,但是那都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清楚具体容貌,加上小孩子成长速度快,变化幅度大,所以对后者并不是很熟悉。
“孩子,你叫松田幸一是吗,你爷爷应该和你提过我,你叫我半藏叔叔就好,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这位全藏叔叔也一样,我们就是你的家人,雨隐村就是你的家。”
半藏的脸上很难得的出现了温柔的笑容,虽然被防毒面罩挡住了一部分,但是这已经是只有家人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如今对于松田幸一他也同样如此。
小孩子的感觉总是很灵敏,松田幸一接收到了半藏的善意,强装的平静终于绷不住了,积攒了几天的泪水喷涌而出,低头伏在桌面上,身体不时的轻轻抽搐。
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亲人被杀死在自己的眼前就像是天塌了一样,他也很痛苦很绝望,只是爷爷的叮嘱和对外界的防备心让他努力掩盖了自己的情绪,直到此时此刻,重新感受到亲人温暖情感的他彻底释放了。
这股悲伤感染了会客室中的其他人,尤其是半藏和全藏,他们感到格外的揪心。
坐在松田幸一旁边的弥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着男孩的肩膀,用这种方式安抚着对方,另一只手和男孩的手握在一起,给这个孩子传递他的力量。
许久之后,松田幸一停止了哭泣,几天积累的情绪随着眼泪的流出被释放一空,他抬起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开口说道:“半藏叔叔,爷爷和我说,他要去给村子里的人报仇,如果他死了,就让我来找你,然后他就被那些人杀死了,我不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可能是想起家人的离去,悲伤的情绪再次袭来,他再次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看到这一幕,半藏的心被狠狠地揪成了一团,脑海中的感性和理性激烈冲突,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和这个孩子解释。
“我知道了,幸一,你爷爷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等查明真相,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凶手报仇。你现在还小,不适合参与这些,就先去上学吧,等你以后强大了,才可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半藏做出了他的决定,尽管有松田幸一的证言,看到了行凶者穿着砂隐村的服饰,但是小孩子远远的看一眼,真实性有待验证。
而且,就算凶手穿的真的是砂隐村的服饰,也不代表他就是砂隐村的忍者,现在雨之国境内势力混杂,忍界各方都有参与,很难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让雨隐村与砂隐村两败俱伤。
如果真的出现那一幕,估计有很多人都会欢欣鼓舞,尤其是木叶。
他们正对于和砂隐村的战争发愁,如果此时雨隐村和砂隐村交恶,自己率领部下向砂隐村发动进攻的话,木叶一定会拍手叫好,说不定还会打发给自己一些财物,美名其曰为主持正义,实则只是拿自己当刀子使而已。
甚至他怀疑,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木叶的家伙在捣鬼,那个臭名昭著的忍界之暗,做出这种事情完全合理,也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动机和能力其具,很难不让人怀疑。
当然,砂隐村依然是目前嫌疑最大的,由于恶劣的自然条件影响,那个村子的人性格多少都有点毛病,做出这种事情逼迫自己屈服也符合他们的思路。
总之,半藏决定等自己的部下调查出一个结果之后再决定怎么做,他不想平白无故被当成刀子使,也不想辜负松田真一的期待。
同时,利用调查的这段时间,自己也可以冷静的思考一下雨之国接下来到底该怎么走,这半年来,他也看明白了,一直这样畏缩不出并不是一个好的应对方式,也许他该改变一下思路了,帮助其中一方赢得胜利,结束这场战争对于雨之国而言可能会更好。
虽然肯定会得罪其中一方,至少自己也可以和另一方结盟,一同对抗总比雨之国独自吃亏的要好,更不用说现在是两面受气了。
就算最终的结果再坏,应该也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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