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仇恨,是因为他哥哥的死,使他哥哥死亡的人,就是他仇恨的对象。”
赵庆航道:“杀他哥哥的人难道不是你?”
宫宇冬坦然道:“杀他哥哥的人的确是我,促使他哥哥死的却是万鹰阁。”
这点赵庆航也同意。
宫宇冬道:“在万鹰阁,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卒的死亡,我如果没有杀他,他哥哥也会死在别人手中。”
“的确。”
宫宇冬道:“柳谷在万鹰阁时,总是十分消极,不愿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因为他从心里抵触这种事和这种组织。”
赵庆航道:“那他又为什么连着刺杀你两次?他到底最恨谁?”
宫宇冬道:“他在见到我时,他最恨的就是我,而他在万鹰阁时,他最恨的就是万鹰阁。”
赵庆航道:“他在看到你时,就想去杀你,在看到万鹰阁时,就又想去除掉他们。”
“他的仇恨实在太强烈。”
仇恨,这是柳谷力量的来源,也是他的悲哀。
赵庆航忍不住问道:“可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猜想,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些?或许,柳谷想到的并没有那么多。”
宫宇冬坐得很自然,道:“我最初就和你说了,我喜欢编故事,如果这个故事能打消我的疑问,我就会相信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猜想的地方有很多,但这样看岂不是更合理?”
赵庆航点点头道:“是。”
“那不就完了。”
考虑到所有的因素后,只要一种想法足够合理,那往往就是真实的情况。
天色已不再变暗,因为如今已至最暗。
只要经过最暗的时刻,以后就会越来越光明的。
赵庆航道:“谈起柳谷,我又想起一个人。”
宫宇冬笑了笑,道:“这次我猜不出你要说什么了。”
赵庆航道:“你还记不记得,树林中那个被你骂跑的少年。”
宫宇冬道:“当然记得。”
他不是平白无故就骂人的人,他骂人,一定有更深刻的原因,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赵庆航道:“我觉得他和柳谷十分相像,可你为什么对他们的态度一个天一个地,难道就因为那个少年不如柳谷聪明?”
宫宇冬摇摇头,他十分认真道:“不是,他们两个人都很冲动,但并不完全一样。”
赵庆航道:“哪里不一样?”
宫宇冬道:“一个是一时兴起的鲁莽,一个是以身赴死的无畏。”
赵庆航道:“从哪里可以看到?”
宫宇冬道:“对家人。”
赵庆航不解,怎么又绕到家人了?
宫宇冬道:“柳谷是为了家人而复仇,而且他不结任何缘,了无牵挂。但那个少年不一样,他做了南宫世家的女婿,有了家室,但他明显是偷偷跑出的,但凡他在意家庭,他都不该冲动地做那种傻事。”
“一个人成家后,他这条命就不该仅为了自己,即使他自己不怕死,也要看看自己死后,家庭会怎么样。”
赵庆航挺胸,他当然明白这些,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当初他能不怕死,也正是为了家庭。
宫宇冬盘坐道:“一个不注重家人的男人,并不算是真正的男人。”
宫宇冬说这话时,头竟颤抖了一下。
他这无意的颤抖中,是否代表了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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