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请庄大人稍候,卑职这就前往州牧台,详细求问此人。”
庄玮点头而笑。
“有劳邵大人,我去鄢府等你。”
邵冬携一众下属,齐齐行礼。
“是,恭送庄大人。”
庄玮快行,离开客房,回到饭馆,骑上爱驹。
午休时辰未过,鄢恪可能身在家府,如是想罢,他速往南街鄢府而去。
没多久,鄢恪闻听下人通禀:“铜事中相庄大人登门。”
鄢恪匆忙整理衣冠,恭迎庄大人玉临。
二人一前一后,入座鄢府前厅。
奉茶完毕,鄢恪拂退左右,面向庄大人,神态恭肃。
“卑职拙词,或有失礼,上问庄大人,玉临寒舍,有何贵干?”
庄玮温煦浅笑,寒兰清幽。
“鄢大人可知,纵容他人,擅以朝廷命官自居,罪当何如?”
鄢恪做贼心虚,重重一跪,立时全盘托出,供认不讳。
“庄大人明鉴,卑职绝非故意为之,实是亲情当前,一时心软。”
“恳请庄大人,看在卑职仅存念想、尚未酿成大错,高抬贵手,宽恕一次,卑职保证痛改前非,坚决不再做此徇私枉法之行。”
庄玮拂手,示意他回座。
“鄢大人安心,我只问话,不含问罪之意。”
鄢恪松一口气。
“深谢庄大人宽宥之恩。”
心底丝缕,怀恨告密之人,他试探而问。
“卑职斗胆,敢问庄大人,何从知晓此事?”
庄玮答话。
“我自己暗查得知。”
鄢恪扯扯嘴角,几分强颜欢笑,速即打消内心恨念。
“庄大人事必躬亲,以身作则,堪称百官表率,卑职拜服敬佩,五体投地。”
庄玮嘱咐。
“不用刻意凑趣,只当我是寻常宾客,便矣。”
鄢恪应声。
“是,卑职遵命。”
庄玮论说正事。
“鄢驷请你,出借府邸,配合做戏公忙,你预备怎么办?”
鄢恪端起公正做派,守节不回。
“此等有违礼法之事,卑职嗤之以鼻,耻与他为伍。”
“庄大人请放心,卑职立即派人传信传话,与他断绝兄弟关系。我和他,本就是远亲,三代之内,几无亲缘,于律令而言,他甚至不算我府旁支。这种亲戚,理当减少往来,各自相安。”
庄玮明言。
“倒也不必。”
“我之意,让你无条件配合他,务必做戏完美,令罗妤一家以为,鄢坞就是地方官之子。”
始料不及,鄢恪错愕。
“啊?这……这是为何?”
庄玮不答。
“我自有主意,你莫多问。”
鄢恪应承点头。
“是。”
“卑职忧思,假若罗妤一家,有人认识曙英县八台中人,一问便知,鄢驷不是铜事令,岂非露馅?”
庄玮从容不迫。
“我会安排妥当,不使他们起疑,你专心做好自己的戏,就行。”
“另外,给我选一处僻静客房,我要在此,暂住一阵子。鄢大人若有不便,亦可介绍附近轩处,引我前去。”
鄢恪作势,大喜过望。
“庄大人说得哪里话?上司赏脸小住,卑职求之不得。”
“卑职马上吩咐下人,按着庄大人要求,收拾客房,伺候入住。”
庄玮不温不火。
“下午公忙在即,鄢大人留话之后,尽管去忙。”
鄢恪顺从。
“是,卑职告退。”
客居他府,不宜坐享吃穿,庄玮主动交付例银,给鄢府管家。
管家不敢收,庄玮便假称,这是鄢恪吩咐,让他不要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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