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澄听见自己开口,“你等等,我马上就下去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周时锐,说不开心是假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抓起钥匙,然后打开房门,飞快下楼。

太突然了。

周时锐像是大变活人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

还是在这个时间点。

乐澄心中疑惑的同时,又觉得开心。

短短几分钟的下楼时间,乐澄迫不及待地出了单元门,在看到周时锐的那一瞬,电光石火间,有什么记忆宛如过电一般穿透大脑。

“周时锐,你占有欲好强啊!”

“周时锐,幸亏你长得好。”

“周时锐,是不是不行?”

“周时锐,以后叫你不行哥好了。”

“周不行,怎么样啊?”

属于自己的声音,在几个小时后,再次回到脑海,带着刺激的新鲜感,把乐澄直接钉在原地。

有什么在脑中猝然炸开。

浑身的血液在这瞬都涌上头顶,燥热空气,冰火两重天。乐澄有些僵硬地看着周时锐朝自己走来,近了,很近,直至面前。

修长的指骨带着微凉的触感,搭在了自己的颈侧,目光垂下,竟是异常心平气和地问:“怎么。”

周时锐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不欢迎我?”

抚在颈侧的手指慢慢下滑,带到后颈,缓缓地收紧,半强迫性地将乐澄拉近,周时锐微微低头,鼻息带着凉意扑撒向耳垂。

“来抓你了。”沉冷的语调顺着耳廓流下,仿佛毒蛇般缓缓下移,“不开心?”

乐澄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心、开心。”

分明的拇指顶向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周时锐的表情极淡,“开心,怎么不亲我。”

很平淡的陈述句。

但乐澄的心脏却像是被死死捏住了,狂跳不止。

危险富有侵略性的气息无声无息地环绕四周,记忆带着火花闪电,一路高调的灼烧理智,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忙不迭地仰头,印上周时锐的唇,以一种完全奉献的姿势。

在贴上的瞬间,后颈的五指倏地收紧。

周时锐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凉意,在燥热的夏天,形成极端的反差,只是贴上的一秒,乐澄尚未准备,被径直撬开唇舌,长驱直入。

舌尖仿佛要融化了,唇瓣被咬得发麻、发痛,皂角的冷淡气息瞬间占据鼻腔,乐澄的生理性眼泪瞬间充满眼眶,本就软的双腿打着颤,几乎要滑下去,他被周时锐整个托着后背往怀里按,用力到快摁碎了。

太过了。

混乱中,乐澄感觉周时锐离开了一点,紧接着,手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听见含糊的声音:“拿好。”

然后,再次靠近,毫无阻隔,又强势地入侵。

被放开时,乐澄仿佛被抽了线的风筝,抖个不停,他第一次尝试这种毫无引导,并不温柔,且过分的亲法,眼尾水红地挂着泪,本就因为酒精而酸软的身体,慢半拍地大口喘着气,一边的手指死死抓住周时锐宽阔的双肩,胸口剧烈起伏。

而垂在一旁的手指被宽大的手掌慢慢拨开,周时锐垂着眼睫,沉默的,又平静地让他不要那么紧的握住。

“要碎了。”

“……什么?”乐澄吸了一下鼻子。

“眼镜。”周时锐说。

乐澄这才低头,后知后觉地反应,原来周时锐刚才递给他的是眼镜。

内心惴惴不安,乐澄眼睫乱眨,轻咳了一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你,那个,你怎么……”

“想起来了?”周时锐异常平静地看向他。

乐澄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下意识逃避:“什么、没有……”

“没有?”

没什么波动的语调,却让乐澄心中狠狠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

心虚得要命,又害怕、又热、又冷,他能回忆起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都是踩在刀尖上,戳到枪口,能让周时锐如此不冷静地连夜坐飞机来,几乎是坐实了把人惹到的事实。

后颈的手再次收紧了,周时锐盯着他,薄唇轻吐:“说话。”

“想……”乐澄紧张得手心冒汗,“想起来了。”

无非就是将人彻头彻底地贬了一顿,没遵守承诺,还异常凶猛地挑衅一番,尽管乐澄自认为可以接受周时锐的占有欲、所作所为,并且耐受良好。但喝醉了,嘴巴不受控制,自己添油加醋地讲了出来。

“我当时喝懵了。”乐澄紧张地解释,“真的,我没那样想。”

“没哪样想?”

“就是,那样。”乐澄抬眸,眼巴巴地看着周时锐,“我现在头还疼呢……”

他耍赖一样把头靠在周时锐的肩上,蹭了蹭,像是真的。

周时锐没动,只是一言不发地垂着眼睫,瞳仁漆黑,幽静,手指捉了乐澄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拿出来。”

乐澄呆呆地,顺着他的动作,摸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扁的,小盒子。

什么。

蓦地,有什么在脑中轰然一响,乐澄的脸蛋瞬间红了,回忆起醉酒时的对话,想把手抽出来,但被死死钳住手腕,抽不动,急得团团转,小声又急切地说:“周时锐……我不……我爸妈还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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