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次目露邪光的舔了舔嘴唇:“我想想不行啊,上回那个太夫就不错,可惜没啥反应,一点意思都没有。”
北野鄙夷地了南次一眼:“我对那个女的没兴趣,倒是她包裹里那串珍珠看起来成色很好,不如我们联手留下,万一哪天山贼做不了了,有那串珍珠我们还能买个藩籍做个小官。”
南次震惊的看着北野,他从来没想过这个同伴居然会有异心,而且看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南次把手放在肋差上,语气冰冷:“北野君,私吞山寨财产,你好大的本事啊,你就不怕老大把你箭刑!”
北野环抱着双臂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南次:“南次君,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山贼早晚都会死于非命,不是被武士杀死,就是被藩主斩首。你今年三十五了,连个老婆孩子都没有,那天被杀了谁给你收尸?总不能指望着那位只认钱的老大给你养老吧!想想看,有了那串珍珠,我们就逃离越后,尾张也好,三河也罢,娶妻生子,当个农夫,比现在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好一万倍。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说罢,北野转身便往营地走去,毫不在意的把后背留给了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南次。
南次冷冷的看着远去的北野,自己难道不知道做山贼没前途,可是自己除了抢劫还会干什么,农田里的活自己肯定不去会干的,不过那串珍珠成色是真的好啊,如果自己能独吞...,还有那两个明国人分的钱,足够自己跑到虾夷做个商人了。北野,你可要好好的保管那串珠子啊,真以为我南次就是个只会玩女人的草包!!!
接着,南次抬脚便顺着贝爷的路线回到了营地,两人隐晦的对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似是达成了共识。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假寐的川口看了个一清二楚,看两人走得远了。川口猛地睁开双眼,隐隐有神光射出,乌黑发亮,喃喃的道:两个小贼,当川口大爷眼瞎么,明日傍晚必定让你们死的很痛快,嘿嘿。
一夜无话。
第二天长空碧洗,朝阳映的天边红灿灿的,佐佐木照例组织大家上路,依旧是川口开道,木下押后,吕宪和姜宇跟在中间。
佐佐木大声给大家鼓劲:“大家加紧赶路,前面就是箕冠城了,今天晚上我们入城好好休息,昨天我跟唐君商量了一下,早到箕冠城,每个人多拿一份工钱,大家想不想要?”
一众武士稀稀拉拉的答道:“想,多谢唐君。”
吕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北野和南次,缓缓地吟道:“长空碧洗,玫霞蒸腾,露珠未消寒气重,山雾初散眼迷蒙,最是一年好天气,夕阳之下一抹红。当真是好天气。”
姜宇看了看晴朗的天空,确实是万里无云,赞道:“文章写的不错啊,有情有景,这叫什么名字?”
吕宪笑眯眯地看着天空:“杀人歌。”
佐佐木听到吕宪出声,以为有什么吩咐。
姜宇自小接触的是西式教育,对于中国古典文学并不了解,完全不能理解几句写景的话,居然能叫做杀人歌。
只能答道:“家夫刚才说今天天气很好。”
佐佐木闻言抬头看了看天:“夫人,天气确实很好,我们这就出发了。”
也许是一行人在山里受够了湿寒,想赶紧进城休息,也许是酬劳翻倍的诱惑,虽然还是走走停停,但是今天的前进速度明显比前两天快得多,就算是一直吵着要休息的吕宪,也开始了加紧赶路。
一行人在山里待了两天,热情也消耗的差不多了。除了佐佐木时不时的回头看看,队尾的木下有没有跟上来之外,全队就只剩下禅杖一下一下顿在地上哗啦啦的清脆响声。
因为距离箕冠城越来越近的关系,道路也好走不少,不必再像前几天一样一会上坡一会下坡,有的窄路窄的只能贴着山崖走。
北野和南次隐晦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开始留意起路边的情况,虽说约定的是傍晚,但是距离箕冠城越远越安全,万一城里的那只狗熊抽风出城,自己这点人根本不够看。
而这一切自然被时刻留意他们举动的佐佐木看的一清二楚,佐佐木对着吕宪微微点了下头,双方心照不宣的勾了勾嘴角。
一行人走了一上午,北野跟南次也没找到约定的记号,看来下午得好好留意一下了。
佐佐木在接棒左江的第一天就把食物和饮水全部背在了身上,说是帮大家减负,方便赶路,而且大家一起用餐,食物消耗会少一些。
在发饭的时候,佐佐木分别对着川口几个人做了个隐秘的手势,川口几人边吃饭边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嗜血的锋芒。
姜宇也打开了一直抱着的盒子,取出一匹深蓝底色绣着芙蓉的泛着七彩霞光的绸布,轻轻擦拭着,看样子是在为接下来的进城做准备。
众武士看到如此名贵的丝绸不由惊叹明国确实物产丰富,尤其是北野,看到丝绸出现的一瞬间就狠狠地吞了口唾液,真是条大鱼。
只有佐佐木看到丝绸取出的一瞬间就知道马上要开战了,丝绸里里藏着的那柄凶器,比送给自己的这把太刀只强不弱。如果说自己这把刀还能看到剑之美的话,里面那把黝黑闪着鳞纹的刀就是绝对的凶器,单纯为了杀戮而诞生的凶器。
佐佐木强迫自己的目光从姜宇的那匹丝绸上移开,看着通向密林的路,抿了抿嘴唇,呢喃道:“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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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歌,收录于《胡诌集》,喜欢诗词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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