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公公能来,天昊就已感激不尽,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呢。”

李天昊嘴里客气着,手里还是一点不含糊接过了银票,粗粗扫一眼,视线当即被勾住,反复看了那个数字好几遍。

谷大用这人,能处!

“哎呦,你看咱家这个脑子,差点儿就给忘了,李佥事,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张永不甘落后,赶紧也掏出银票递了过去,李天昊连声称谢,随手就交给了刚刚从屋里出来迎客的雪里梅,他是想让妻子也接受一下震撼教育。

雪里梅确实被震撼了,她看看银票,又看看李天昊,眼中现出的是迷惘。

她以前只是知道丈夫在皇帝身边很受信任,官职也不低,但绝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值钱”。

朱厚照饶有兴致的看着,呷了一口茶,不经意的问:“刘瑾,你给翔宇送的什么贺礼呀?”

刘瑾忽然慌了:“主子,老奴送的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就是些寻常礼物。”

朱厚照放下茶碗盯着他:“寻常?有多寻常?拿上来让朕看看。”

“还是、还是算了吧,拿不出手,老奴怕李佥事挑理。”

朱厚照猛地一拍桌子:“拿上来!”

刘瑾被这声厉喝吓得一哆嗦,不敢说话了,两名锦衣卫抬过了他带来的那口紫檀木箱子,打开箱盖呈给朱厚照。

箱子里的东西确实挺寻常,无非是几匹锦缎,虽然也值不少钱,但是和刘公公的身份比起来,就有些显得小气了。

朱厚照扫了两眼,正想揶揄刘瑾几句,视线却被那口箱子吸引住了。

箱子是用上等紫檀木精细雕琢而成,做工极其华丽,以金丝掐边,金箔包角,箱盖上镶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最重要的是,箱体上用暗雕技法刻着一龙一凤,阳光照在上面,熠熠生辉,简直像活的一样。

朱厚照死死盯着箱子上的龙纹,身边众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看着,所有人的汗都冒了出来。

那龙,是五爪的。

五爪龙纹饰,除了朱厚照,只有朱家的亲王、郡王可以使用,其他外姓诸臣不管功劳多大、身份多高,都决不允许使用,否则便是僭越,如果你因犯此罪被判流放,经过祖坟的时候别忘了去磕个头,因为那真是祖宗显灵了。

僭越大罪通常的处罚,都是砍头,这个“通常”,大约九成以上。

按照大明律,只要这口箱子在新房里摆上一夜,雪里梅今天嫁人,明天就得守寡。

朱厚照沉默不语,满院子的人也谁都不敢说话。

雨没有下,但是气氛很不融洽。

压抑的空气持续了很久、很久,朱厚照重新拿起了茶碗。

“刘瑾,你瞎了,找这么口箱子送人?不知情的还以为翔宇要谋反呢。”

“啊?是是是,老奴糊涂、老奴该...”

总算刘瑾见机得快,没忘记刚才张永和谷大用是因为什么挨骂,硬生生把禁忌字吞了回去。

朱厚照抬头向李天昊笑道:“翔宇,刘瑾他岁数大了,最近脑子总爱犯糊涂,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口箱子既然已经抬来了,就留在这儿吧,算是朕给你的一件贺礼。”

“谢陛下。”

李天昊神色平静,内心却在暗暗冷笑。

刘瑾,你以为可以借今天的机会阴死我吗?

老子早知道你是黄鼠狼来给鸡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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