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四周渐渐沉入宁静的怀抱,唯有草丛与山间偶尔传来的虫鸣,为这夜色增添了一抹生动。李良在昏黄的光线中取出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了囚禁彤彤的小工厂平面图,他环视了一圈单膝跪地、持枪待命的队友们,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行动计划。
这个小厂的大门高达四米,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人把守,但千万别小看了它,攀爬是行不通的,因为有着报警器在暗中守护。”李良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指着厂内的三个监控点,“这里,大门口有一个,时刻监视着外部的动静;这里,囚禁人质的平房门口也有一个,防止人质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还有这个,位于平房对面的墙边,是朱明明专门用来盯梢民兵出货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不过,任何系统都有它的漏洞。监控的死角,就是靠近平房这三米的围墙墙角。虽然围墙上布满了铁丝网,但这,将是我们解救人质的唯一突破口。”
布置完任务,李良深吸一口气,“我需要潜入敢掸市区,切断他们的供电系统,为我们解救人质创造有利条件。”王亚克闻言立刻提出反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李良,这样做太危险了!敢掸不仅有民兵两千,还有五千正规军驻扎,更何况,那些平民也绝非善茬。当初是你把我从他们手中救出,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莫度也附和道:“对啊,切断电源其实不难,割断电线或者破坏电闸就足够了,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险。”李良却摇了摇头,他滑动屏幕,耐心解释道:“这家小厂的供电是通过地下电缆进行的。单纯的切断电线,看押人质的民兵会立刻通过手机通知市区支援。所以,我不仅要切断电源,还要破坏当地的通讯系统。”
他继续道:“我研究过敢掸的通讯设施,虽然市内有十九座信号发射塔,但只有一座是中国建造的,配备了储电池。其他那些蒲淦建造的,技术落后,一停电就会失去信号。所以,我们只需要破坏那座中国建造的信号塔储电池,再切断供电,他们的通讯就会彻底瘫痪。”
晚上八点,面包车在前往敢掸市区的山间公路上疾驰。卡米稳坐驾驶席,专注地驾驶着,而李良,身着敢掸民兵的制服,坐在副驾驶位置,耳边隐约传来林间虫儿的鸣唱。这熟悉的旋律,像一把钥匙,开启了他记忆的闸门。
曾几何时,被部队除名的李良,孤身一人站在空荡的乡间小路上。他穿着便装,背着沉甸甸的旅行包,双手深深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回忆起军营中的那些日子,他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悔恨的波光。他痛恨自己的不懂珍惜,更痛恨自己的轻率鲁莽。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时,一辆汽车呼啸而至,停在他的面前。车窗缓缓落下,营长那严肃而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上车!”营长命令道。车内,营长一身便装,双手紧握方向盘。他边驾车边对李良进行严厉的训导:“这是你人生的一个重大教训,你得刻在心里。特战营选拔时,你的班长和他们的班长就反复叮嘱我,训练时千万要有分寸,一旦出事,他们得向你舅舅和他们的父母交代。现在这个担子落到了我的肩上,要是因你的鲁莽导致战士伤亡,我也得向他们交代。”
车子在小镇的公交站缓缓停下。李良推门下车,正欲离去,却被营长叫住。营长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的手中,深沉地说:“小子,你给我记住,虽然你现在不是部队的人了,但部队的教诲你不能忘。这叫退伍不褪色。”言罢,营长驾车离去。李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赫然是他所在小队的臂章。那臂章上,神圣的军徽旁,是一只眼神锐利、冷峻的豺狼,仿佛在凝视着他的内心。
“李!我们到了。”卡米的声音将李良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迅速推门下车,卡米递过他的背包,不舍地低声叮嘱:“李,任务完成后,一定要回来。”李良坚定地点头。卡米又试图将自己的尼泊尔军刀递给他,但李良婉言谢绝,解释说过多的武器会影响行动。卡米收回军刀,承诺等他归来时,会送他一把更好的。李良笑着点头回应,然后背起背包,大步流星地消失在漆黑的公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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