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峰和江顾记忆中的并没有多少区别。

“宫殿久未住人, 即便有法阵维持也难免破损,许多工匠已经找不到了,卫风回来后就自己修缮了一遍,他临走前将清平峰和连云峰全都封印了, 乌拓问他何时回来他也不答, 只将钥匙交给了乌拓。”曲丰羽用钥匙打开了封印,笑道, “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将钥匙递了过来, 江顾接过:“多谢。”

曲丰羽道:“阳华宗和雀鸢宗合并之后, 宗主事务繁忙, 前几日正好带了弟子去秘境历练,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特意嘱咐我要好好待客,还请江道友不要见怪。”

她说得委婉,实际上玄之衍那日接到拜帖, 看到卫风要回阳华宗修炼开心到不行, 结果一看落款神情就变得无比凝重,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日, 就在乌拓和曲丰羽以为他做了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放下恩怨时, 他收拾了收拾带着一群小弟子跑去秘境了, 临行还郑重地嘱托她,千万不要同江顾提自己。

江顾不置可否,道:“接下来几年便要叨扰曲宗主了。”

曲丰羽闻言笑道:“你能来,阳华宗上下求之不得。”

无论如何, 江顾是几万年来飞升上去的第一人, 阳华宗的弟子若有幸能得他指点一二,这修行之路只会有利无害。

与此同时。

卫风抱着乌拓, 肩膀上蹲着赤雪,赤雪脑袋上还顶着个红衣小傀儡,颇有些郁闷。

夏岭笑道:“公子,不过是从头来过,以你的本事肯定用不了几年就能再次飞升。”

卫风捏着乌拓的耳朵叹了口气:“夏岭,你还记得当年我刚拜师时要几时起吗?”

夏岭干笑道:“如今总该不一样了。”

卫风幽幽道:“我如今连御剑都不行,还要同一群小屁孩一起修炼上课,师父为了让我静心不许我住在清平峰,是不一样了,比当初更苦了。”

“公子在清平峰静不下心吗?”夏岭疑惑道。

“……啊。”卫风摸了摸鼻子,低头和四脚朝天的乌拓大眼瞪小眼。

他当然静不了心,十六岁的江顾就在眼前,他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有江顾在,他是绝对静不下心来修炼的,回想这一路修行,江顾在身边他勤勤恳恳修炼的时候少之又少,只有找不到江顾的时候他才会一边难过一边发愤图强找师父,等人找到了,他就斗志全无,只想天天黏在江顾身上……总之是不干什么正事的。

这一定是秽物的本能作祟。

江顾对他了如指掌,知道要是按他的性子来,两个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到上界,尽管卫风和他在一起觉得何处都无所谓,但江顾毕竟是神降此界,卫风体内也封印着混沌核,一直待在修真界并非长久之法。

第二天天还没亮,卫风被迫睁开眼时,人还是懵的。

赤雪搂着小傀儡在床头睡得正香,卫风抱着被子打了个哈欠,戳了戳赤雪的屁股,直到把两个小东西都戳醒,他才优哉游哉下了床。

江顾后腰处的鬼纹能让他随时随地感知到对方的气息,即便隔了好几个山头,卫风这一觉也睡得很安稳,心情还算不错。

但混在一群小屁孩里上课,实在不是件快乐的事情。

前面的两个少年在偷偷传纸条,旁边的小姑娘在书里夹着话本偷看,也有努力听课但架不住眼皮发沉的……他在房间的最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掌教讲课——卫风真正上课的时候并不多,他会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江顾手把手教的,江顾的方式多以实战为主,剩下的是他打架自己琢磨出来的,师徒一个一脉相承,打得过就杀,打不过就跑,疗伤的办法更是简单粗暴,真正修养生息的时候少之又少。

反而这些最基础的修养之法,有时候能事半功倍。

江顾正在调配丹药,一只金色的小鸢鸟摇摇晃晃地飞到了窗户边,轻轻地撞着防护的阵法。

法阵撤去,纸鸢鸟落到了桌子上,化作了一张字条,上面是卫风的笔迹:

江顾,傍晚一起去看云海吗?

江顾垂眸,盯着字条上“江顾”两个字看了许久。

混账东西,没大没小。

浑厚的钟声响彻了群山,夕阳将秋日的山脉映照得火红一片。

“哎,你是叫卫临明吧?”一群小弟子拦住了卫风,“你住在连云峰?掌门从不许旁人靠近,你是掌门的什么人啊?”

“听说清平峰也住进去了位长老,有人见过他吗?”

“没有,不过我听说那位长老很厉害,以后每隔三个月会给我们授课一次,掌门那么厉害都每月授课三次,他架子可真大。”

“听说是江家来的。”

“江家来的又怎么样,他以为他是江顾吗?”

“要真是江顾来给我们授课,一年一次我也愿意,不,三年一次我都行。”

“别做白日梦了,江顾都飞升多少年了。”

“卫临明,你知道连云峰以前是谁住的吗?”

卫风看向这群小孩儿,道:“谁?”

“也姓卫,据说是江顾的亲传弟子。”有人神神秘秘道,“据说最后他喜欢上了江顾,逼江顾和自己结为道侣,结果江顾杀妻证道成功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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