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往

李凡听到这里，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也进山林采药过几次，说是在用命换钱都不为过，所以采药人都是独来独往，能像胡老一样，能三人而行的，基本上都是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兄弟才会一起，但是那么多的上了年份的草药，在几十年前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财富，换成钱都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但最后的结局却是这么惨重，不由的感叹，但古往今来唯一财帛动人心，即使在亲近的人，也会在财富的欲望之下迷失心智，看着老人痛苦的面容，难以想象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你没报警吗？没去找胡鸣之吗？”李凡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老人痛苦的面容带上了些许狰狞，“报警，有什么用，没有证据，谁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又是在山林中的毒，只会认为是以外，我也曾想找他拼命，但是哪个时候树荣还小，他已经失去了母亲，我再进去了，让他可怎么办？但是胡鸣之这个小人，他已经彻底疯了，他绑架了我的儿子，用他的命来要挟我，替他把药采回来”，胡老狰狞的面容变的更加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双眼瞪大，痛苦和愤怒彻底爆发，这么多年的恨意在这位老人的心底埋藏，像一把布满锈迹的钝刀，在一点点的打磨，等待着某天，爆发出最尖锐的伤害，来平复这么多年的痛苦。

外面突然炸响雷声，让滔天恨意的老人又跌坐在椅子上，“我没任何办法了，但是我也知道，只要去了，树荣和我很有可能都没命了，我死不足惜，但是树荣不该受这样的苦，他还小，所以我当着胡鸣之的面，把地图烧了，这样，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在哪里，只要我还活着，他只要还想要那些药，他就不敢动我们，也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树荣的命。”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泪水再一次模糊了他那有些浑浊的双眼，李凡也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为什么胡老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和自己的儿子也很少联系，不自觉的替他感到悲伤，这么多年来的古怪，其实都是他面对这个世界的面具而已，用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被自己的好兄弟背刺，失去最爱的妻子，为了保护幼子，故意断绝联系，‘唉，人生最苦的事情，都让眼前这位老人尝了遍，老天何其不公’，他内心中替胡老感到惋惜和可怜，冷酷的外表下却是满身伤痕。胡老这样的人只是想好好的和他儿子活下，却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那些恶人却是活的那么容易。

这个世道，那些上位者只需要动动嘴，就可以决定下面的人生死存亡，而小人物就只能卑微求全的活在阴影里，罪人却比弱者更畅快的活在阳光下，所有人活着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成为可以‘吃人’的人，而那些被吃的人，只能等死和麻木。一瞬间，李凡陷入了迷茫，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生来就是牛马，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难道就是‘食物和工具’？可是尽管如此，可是老天还是不放过，逼着他们绝望，逼着他们去死。

感受到李凡情绪剧烈波动，小灵轻轻的触碰他，它现在不能说话，只能轻轻蹭着，回以安慰，这时的李凡才反应过来，看着胡老默默地低着头，泪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胡老，您别太难过了。”李凡轻声说道，

他明白胡老心中的痛苦，“胡老，您已经为您的儿子做了很多，别太自责，现在还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那些人终究也会为自己犯的错而付出代价。”许久，胡老微微颤抖的手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他的妻子还有年幼的儿子。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思念。

“胡老，你相信我吗？”好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一样，开口问到，胡老抬起了头，看着才和他相处没太久的年轻人，好似看出了李凡的想法，又低下头，“小凡，你是个好孩子，你不该回来的，你陪着老头子我到现在，我已经很欣慰了，回去吧，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胡老，您是我认定的长辈，您有事，我不可能走的，而且我也进山采过药，有经验的，您大可放心。”轻轻安抚这个绝望的老人，李凡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不是什么鲁莽的人，那些年份的药对他也有很大作用，说不定在他突破的关键的时候能提供助力，再加上小灵，只要给他大致未知的地图，就有九成的把握。老人还是没说话，李凡越是表现这么好，他就越是不想让他去山林冒险，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他记得山林中的地貌形式，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路程遥远，两三天山林的路程会消耗身体大部分的能量，再加上山林深处本身就是危险万分，无论是悬崖峭壁，还是虫蚁蛇蝎，稍不注意就有性命之忧，

看着老人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照片，李凡拿出了杀手锏，“胡老，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要为你的儿子考虑吧，你总不能看着他出事吧，你这么大年纪了，在重新去山林，你真有把握吗？我代替你去，我身强体壮的，肯定没什么问题，而且真有问题我就回来，肯定不会冒险的。”老人听到这里，轻抚照片的手都停下来了，确实他也没什么把握，但是自己儿子白纸黑字签了，又不忍心自己的唯一独子也，“唉”，又是一声长叹。“小凡啊，你，唉，那你答应我，只要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放弃，以自己是安全为主。”老人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李凡。胡老终于松口了，他立刻给老人做保证，这时小灵也从帽子里跳了出来，围着桌子转圈，胡老看到这个小家伙，又看看李凡，心中的亏欠又重了一些，但是也总算是将绝望的心情平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