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避之不及,唯以双臂交叠,护住要害。

铁剑劈陆川之臂,未见火星四溅,唯见血痕乍现,鲜血随之汩汩而出。

显见柳玄德灵纹催动后,实力倍增,凌厉攻势竟破陆川之固防!

陆川顺势疾退,瞥视臂上剑痕,痛入心扉,然幸无大碍。

若非龙皇万化诀已臻至化境,此剑已致其重伤矣。

“吾观汝能耐几何,吾之剑下几回生!”

柳玄德拭剑上血,昂首冷笑,目中寒光凛冽,身形化影,再次暴掠而出。

陆川身形一震,应龙翼展,速度暴增,疾退避其锋芒。

甫退之间,铁剑之芒已落其原立之处,尘土飞扬,柳玄德身现其中,攻势如潮,连绵不绝。

空中二人,一追一逃,柳玄德得灵纹之助,实力非凡,陆川亦感压力倍增,场上优势渐归柳玄德。

玄教众人哄笑四起,讥讽精武门,令众弟子怒不可遏。

董仲颖仰望苍穹,苦笑而言:

“彼欲以逃遁之法,拖至何时?”

“其速虽疾,然避而不战,岂能持久?”

慕容洁儿眉宇轻蹙,凝视陆川退避之影,眸光忽凝,摇首轻叹:

“彼似有所谋。”

董仲颖愕然,疑云满腹:

“汝以为其尚有后着?纵有,岂能胜灵纹加身之柳玄德?”

慕容洁儿朱唇轻咬,心中亦无定数。

深知陆川行事必有深意,此番退避,必有图谋。

至于成效如何,唯待观之。

柳玄德一剑落空,面露阴鸷,冷嘲热讽:

“汝只识逃避乎?昔日威风何在!?”

陆川置若罔闻,袖中手掌微颤,似蓄势待发。

“汝尚且能逃,然精武门众弟子何如!?”

柳玄德剑锋一转,一声哂笑,剑气如虹,忽横扫向精武门众弟子所立之处!

众人视之,皆惊恐失色!

诸葛琼琳欲阻,却见陆川已挺身而出,以身护之。

剑光过处,血痕如蛇,自肩至腹,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陆川师兄!”

精武门众弟子惊呼,怒目圆睁,愤慨难平。

柳玄德戏谑而笑,阴冷言曰:

“今汝尚能逃乎!?”

“已无须再遁矣...!”

陆川身形扭曲,漠视伤痕,狞笑而起,双眸赤红,戾气四溢。

“盖因继而逃遁者,非吾,乃汝也。”

言罢,陆川双掌探出,玄奥光阵涌现,舌尖一咬,精血喷涌,光阵遇风而涨,瞬息间遮天蔽日,化为数百丈之巨阵,笼罩四方,心悸波动弥漫而开。

巨阵之下,陆川面色苍白,目光如炬,狰狞望向柳玄德,冷冽之声回荡天际:

“吾曾誓,必使玄教众人,为精武门英魂偿命!”

广袤之光图,自九天垂落,铺展无垠,其间玄光交错,古奥而深邃,较之八卦赤焰阵,更为繁复千百倍,所散微妙波动,令众人皆心神震颤,难以自持!

此乃大道圣阵,而此番陆川所展,乃其眼下可催动之极限,内蕴奇能浩瀚无匹!

“此究乃何大阵!?”

董仲颖瞠目结舌,望向遮天蔽日之法阵,虽未全启,然已觉危机四伏,心悸不已!

慕容洁儿遥视面色苍白却依旧坚毅之青年,轻声细语:

“彼或持法阵之原胚,故无需费时凝聚,唯玄力充沛,即可驾驭。”

言罢,又喃喃自语:

“然此阵耗玄力甚巨,非同小可。”

彼能清晰感知陆川气息之速衰,显然,即便借九幽真经吸摄周遭生机,亦难支撑此等浩大之阵。

“此乃何物!?”

官云长、张易德等亦是面色大变,眼前之阵,其复杂远超彼等生平所见,纵目力非凡,亦难窥其全貌。

陆川昔日虽亦曾动用大道圣阵,然规模远不及此,故众人皆不识其庐山真面目。

“此子,诚棘手之至!”

官云长咬牙切齿,心中忧虑更甚。

遂沉声下令:

“速聚玄教众人。”

张易德眉头紧锁,不解其意:

“何故?”

官云长面色凝重,答曰:

“吾心不安,此阵似有蹊跷。”

言罢,张易德亦感事态严重,挥手召来周遭玄教弟子。

官云长见状,心稍安,复又望向天际,冷声曰:

“且观汝有何手段!”

天际之上,柳玄德凝视宏大法阵,旋而目光如刀,锁定陆川,冷笑言曰:

“汝以为区区手段,可动吾分毫!?”

言罢,彼踏前一步,眉心灵纹闪耀,磅礴玄力如江河奔腾,几达天阳境小成之巅。

“今即让汝见识,汝所谓隐藏手段,于吾而言,不过笑谈!”

柳玄德双指并拢,捏剑诀而出,身后玄力巨影随之而动,百丈之躯,威压盖世。

剑指一挥,巨影巨手擎天,一道贯通天地之波动,携毁天灭地之力,直轰大道圣阵。

波动狂涌,空气爆鸣,天际轰鸣不绝,众人皆感柳玄德之威,玄力余波亦令九转祭灵境强者感胆寒。

陆川目睹此景,双眸如冰,印诀翻飞,大道圣阵瞬即逆向而转。

观战众人惊呼:

“法阵逆转!?陆川莫非失心疯耶!?”

然陆川不为所动,随法阵逆转,阵枢竟有一道奇异光束,迅速凝聚成形。

光束凝实,不过尺余,无磅礴波动外溢,然陆川见之,唇边微扬,指尖轻点,光束骤降,于万众瞩目之下,与玄力巨影轰然相击!

二者相触,无声无息,亦无僵持之态,光束所过,巨影上磅礴玄力竟以惊人之速诡秘消散。

光束划破长空,众人瞠目结舌,见柳玄德所凝之玄力巨影竟被生生洞穿,无阻无碍。

“何物竟至此!?”

柳玄德面色骤变,感知光束所至,天地玄力皆化虚无。

“此究乃何方神圣之物!?”

柳玄德心生慌乱,身形暴退,欲避其锋芒。

然光束掠过柳玄德,即疾如闪电,击中下方玄教一弟子。

光束之下,彼弟子身形诡谲消失,血肉无存,唯余空地一片!

惊骇之色瞬间浮于玄教众弟子脸上,恐惧寒气油然而生!

陆川苍白面庞上,嗜血之笑隐现,瞳中戾气肆虐。

“陆川,汝欲自寻死路耶!?”

柳玄德目眦欲裂,寒声怒喝。

陆川轻笑,忽而一掌拍胸,精血再喷,尽入穹苍上之大道圣阵。

精血入阵,光幕倾泻,将柳玄德及众玄教弟子悉数笼罩。

“陆川,汝意欲何为!?欲挑起玄教与精武门之战端乎!?”

官云长面色大变,厉声质问。

“此地,曾许汝等肆意妄为,今吾亦如是。”

陆川苍白面容上,笑容浮现,却让玄教众人不寒而栗。

“吾言在先,必使汝等共赴黄泉。”

陆川立于天穹,俯视玄教众人,轻拭嘴角血迹,音虽虚弱,却震人心魄,令众人头皮发麻。

至此,众人方悟,陆川竟真欲屠尽玄教众弟子!

“此人,实乃疯魔!”

寒气自观战众人脚底升起,直冲颅首,无不骇然!

陆川手段之狠,诚令人胆寒!

历届宗门菁英战,伤亡虽难免,然未尝有欲尽置对方于死地者。

昔年萧岩,亦仅斩玄教百人。

今陆川竟欲尽屠玄教弟子,手段之狠辣,令人望而生畏!

“疯魔哉!若真尽绝玄教众人,玄教之怒将不可遏也!”

董仲颖面如土色,喃喃自语。

“精武门之损于玄教者亦甚众矣!”

张倩唇咬,语带悲愤。

董仲颖哑然,继而长叹,知双方恩怨已深,调和无望。

玄教屡欲辱精武门,未料今番精武门之中,竟有陆川斯等杀伐果断之人!

“宗门菁英战,此地所为,宗门难究。”

“然陆川若行此举,精武门与玄教之交,将如极寒之冰,不复融矣。”

慕容洁儿轻声细语,道出其中利害。

“历战之中,精武门弟子殒于玄教之手者,其数难计。”

“此仇未报,非不欲也,乃时未至耳。”

“而今,或正是其时。”

慕容洁儿凝视远方,陆川立于八卦炉之上,面白如纸,嘴角却挂修罗笑意,眼神深邃而复杂。

此子,莫非真要颠覆东玄域乎!?

“诚乃无知小儿,欲尽困玄教弟子,汝恐难如愿!”

柳玄德立于虚空,眼神狠厉,阴森逼视陆川,厉声喝曰。

“玄教弟子,速速结阵!”

柳玄德低吟,声若寒冰。

玄教众人应声而动,目光如刀,直刺陆川,法阵瞬起,玄力澎湃,遮天蔽日。

“且观汝如何逃脱!”

张易德阵中狂笑。

“陆川,汝于此处之嚣张,若离此诡秘异界,东玄域内,须防玄教强者之锋芒!”

“精武门弟子,布阵!”

诸葛琼琳见状,亦厉声高呼。

虽玄教法阵惊人,然精武门岂可坐视?

众弟子应声欲动,陆川却摆手制止:

“此阵,唯吾可破。”

诸葛琼琳蹙眉,惊疑陆川竟欲以一己之力,撼玄教一众精锐!

“姊姊,信陆川可矣。”

诸葛青青轻抚其手,温言安抚。

“汝亦任其妄为?”

诸葛琼琳怒意微显。

“吾信其能。”

诸葛青青莞尔以对。

诸葛琼琳无奈,望身旁少女,终是轻叹一声。

此时此景,唯有如此。

光阵之内,柳玄德见弟子布阵已毕,凶光毕露,缓缓降入阵中,抬首阴毒视陆川,冷语如冰:

“陆川,汝既出此言,吾亦明告,精武门弟子,今日休想逃脱一人!”

“然乎?”

陆川狞笑,身形腾空而起,没入浩瀚光阵之中。

“吾不信汝之阵能阻玄教众人联手一击!”

柳玄德印诀翻飞,玄光如潮,自阵中喷涌而出,汇聚成近千丈之巨玄力光兽!

光兽咆哮,声动九霄,地裂石崩,裂缝如网。

“破阵!”

柳玄德眼神阴冷,袍袖一挥,玄力光兽暴起,直冲云霄,轰向大道圣阵。

其势之猛,令人心悸,即乃天阳境强者,亦需避其锋芒!

陆川傲立高处,俯瞰光兽之影疾驰而近,悠然吐纳,指尖微动,一枚古朴玉珠悄然浮现,此乃九幽灵玉碑所赐之九幽珠,久藏未用,今朝终启。

陆川凝眸于珠,臂力一震,玉珠瞬化灰芒,虽细若萤火,然凌空疾驰,直指光兽之躯而去。

灰芒轻触,无声无息间,九幽之力肆虐而出,若吞噬万象,凝聚玄教众人之力所化之光兽,竟以肉眼可见之速,逐渐黯淡,直至消逝无形。

“岂有此理!?”

柳玄德等人惊愕失色,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彼等合众之攻势,竟被陆川轻描淡写所破!

“众弟子慎防!”

柳玄德急呼,然话音未落,天际灰芒已至,悬于法阵之巅,玉珠之上裂痕乍现,毁灭之息犹如潜龙出渊,喷薄而出。

天地为之色变,法阵之内,玄教众弟子合力维系之法阵,于毁灭之力下摇摇欲坠,仿若随时将倾。

“灭!”

陆川眸光如冰,一语既出,毁灭波动霎时达到极致!

柳玄德等人目睹此景,皆骇然失色,惟见玄教法阵之上裂纹密布,终于万众瞩目之下,轰然崩溃!

法阵崩裂,玄教众弟子即失彼等最后之庇,狂暴之力肆虐,众人面如土色,血花飞溅,法阵之内,满目疮痍!

狂澜既息,万众瞩目之下,玄教之地,如黑云压城,众人神色骇然,惧意盈心。

盖因伤亡之巨,乃触目惊心!

目睹惨状,众皆心悸,始信陆川前言非虚。

彼欲尽诛玄教之众,志在必得。

“手段甚酷烈,幸未与之交恶。”

华山门穆仁清视之,背脊生寒,暗自庆幸未触怒精武门之众。

“陆川贼子,今日必将汝碎尸万段!”

柳玄德面若寒铁,咆哮中满含愤恨。

张易德与官云长,亦是狼狈,面色阴沉,骇然于陆川一力破阵之威。

陆川冷眼观柳玄德等辈,须臾,淡然而语:

“昔日所欠,今日一并清算。”

言罢,印诀翻飞,大道圣阵逆转,奇异光束横空而出。

“汝诚放肆!”

柳玄德色变,厉声喝止。

陆川置若罔闻,袖袍轻扬,光束如潮水倾泻,宛若死神之镰,笼罩玄教弟子,众人恐惧之意,弥漫八方。

“速避!”

柳玄德急呼。

然法阵既破,玄教弟子已无路可退,唯以玄力硬撼。

然光束之力,足以分解万物,彼等防御实无济于事。

光束掠过,玄教弟子身形渐隐,终化为虚无,无血无泣,唯余诡异之景,令人胆寒。

转瞬之间,玄教弟子十去其半,生死两隔!

“竖子猖狂,玄教必誓不罢休!”

张易德目眦欲裂,怒吼连天。

“绝望乎?汝等终亦尝此味矣!”

陆川冷笑,面容狰狞,语带森寒:

“历年杀精武门弟子,汝等觉快意耶!?”

“今日,吾亦赐汝等快意!”

柳玄德目露疯狂,怨毒交织,深吸一口气,厉声曰:

“陆川,前事或有误,然汝之行径,亦甚过火!”

“宗门菁英战,何不各退一步!?”

“精武门损,玄教亦伤,就此罢手如何!?”

“师兄,此举...”

张易德似不甘。

“住口!”

柳玄德暴喝,杀意凛然,张易德即噤声。

“此子法阵诡谲,难以匹敌,硬撼诚不智!”

官云长沉声言曰。

“柳玄德之名,果名不虚传,能屈能伸。”

陆川似笑非笑,旋又摇首言曰:

“然吾并非优柔寡断之人!”

“陆川!若逼吾辈于绝境,恐汝亦难全身而退!”

柳玄德森然警告。

“其观何人可笑至终局!”

陆川狞笑,事已至此,岂有罢手之理!?

柳玄德狠辣能忍,留此大患,精武门一众岂能安寝!?

“此乃汝自取其咎!”

柳玄德怒不可遏,眼神阴鸷,望向官云长与张易德,冷声曰:

“联手一击,此子玄力已近枯竭,难以久持!”

官云长二人狠厉颔首。

“余下玄教弟子,放弃防御,全力冲击陆川所施法阵!”

前车之鉴,陆川所催之光束蕴毁天灭地之能,寻常防御诚无济于事。

柳玄德心念,眼下不如放手一搏,或可逆转乾坤!

玄教一众弟子闻声应允,虽面露恐惧,然皆深知已被逼至绝境,多言无益。

彼等心底深处,隐生悔意。

若非先前将精武门弟子逼至绝路,或许陆川眼下之举,亦不会如此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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