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睨视伊藤诚,眸中戏谑与嘲弄交织,言曰:
“二君,吾岂类稚子初出茅庐乎?”
春日野悠怒目而视,厉声曰:
“竖子休得猖狂!吾等一时不察,方入尔彀中,若真力搏,汝亦难逃厄运!”
陆川笑而视之,旋即以漫不经心之态言曰:
“欲吾释尔等,非不可,但需以太玄经为质。”
“妄想!”
春日野悠色变,怒斥曰:
“此经乃吾等舍命自秘藏中窃出,欲得此宝,须以尔之鼎炉相易!”
陆川叹曰:
“汝等尚未识时务。”
言罢,屈指轻弹,八卦赤焰阵中火势骤盛,炽热更烈。
伊藤诚二人感法阵中热力愈狂,玄力流失加速,面色皆变。
伊藤诚咬牙切齿,喝道:
“太玄经予汝,速放吾辈离去!”
春日野悠闻言,惊愕欲语,被伊藤诚挥手止之,目露决绝:
“保命为上。”
春日野悠怒视片刻,终点头应允。
陆川含笑观之,眸中微露寒光。
伊藤诚手掌握拳,黑玉现,一抖化为黑光,直射陆川。
黑玉破阵而出,现于陆川前,陆川淡然一笑,欲擒之。
伊藤诚冷笑,印诀骤变,黑玉爆裂,稀薄金光虚影暴射而出,直逼陆川咽喉。
陆川挑眉,不惊反笑,心神微动,自身金光掠出,与彼金光相撞,轰然有声,彼光倒飞,迅速黯淡,化为伊藤诚之元魂虚影,虚浮无力。
“元魂?竟如此孱弱?”
陆川语带不屑。
伊藤诚面色大变,震惊于陆川元魂之凝实远胜己身。
“岂有此理!”
伊藤诚怒骂,急召元魂归体。
陆川轻笑:
“既已出,何必归?”
言罢,掌中黑光暴涌,化为黑洞漩涡,噬力滔天,一口将伊藤诚元魂噬化殆尽。
伊藤诚面如死灰,鲜血喷涌,气息奄奄,惊恐满面。
“北冥元纹!?”
其惊呼出声,似识得陆川此技。
“然也。”
陆川微哂,收回北冥元纹,复视阵中二人,笑曰:
“时辰已至,二位,黄泉路上相伴而行罢。”
言毕,陆川笑容转寒,双手结印,八卦赤焰阵狂旋不已,恐怖岩浆火焰席卷而出,伊藤诚二人惨叫连连,瞬间被烈焰吞噬。
陆川面若寒霜,凝视冲天火浪,须臾,惨呼即杳然无迹,二息亦随之湮灭。
火势渐弱,终归于寂,唯余灰烬。
两名半步已入天阳境之强者,终遭八卦赤焰阵吞噬殆尽!
陆川目睹此景,不禁喟叹:
“斯圣玄灵器,威能惊世,较之诸葛青青之伏羲琴,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则,圣玄灵器之威,亦伴巨耗。
陆川轻握双拳,虽施阵势未久,而玄力已耗损颇巨。
由此可见,圣玄灵器非易驭之物,诸葛青青驾驭伏羲琴之艰辛,可见一斑。
火光渐隐,融入八卦炉内,遗下二纳玄囊,熠熠生辉。
陆川心系太玄经,故适才施术护之,免其同归于尽。
挥手间,二纳玄囊翩然而至,掌心轻托,魂力透囊而入。
纳玄囊内,遗物纷繁,武技众多,然陆川皆不以为意。
寻觅良久,终得一异物,波动奇异,与伊藤诚二人武技同出一源。
“得之矣!”
陆川手捧异物,喜色难掩。
此太玄经,显已达乾坤武技之阶,威力非凡。
惜伊藤诚二人修为未至化境,否则即便有八卦炉相助,陆川亦难轻取之。
心神一凝,魂力探入异物之中。
刹那间,脑海轰鸣,视界骤暗,转而为浩瀚星空。
陆川镇定自若,知此为魂识所引。
星空之中,景象骤变,一人影自扭曲之处步出,灰衫飘逸,身形伟岸,面容不扬而气势磅礴,光芒盖过星辰。
其人拳脚翻飞,步伐轻盈,武技施展间,星空似为之震撼。
陆川凝神观之,只见武技玄妙,行云流水,心中暗自揣摩,欲窥其奥义。
武技施展之间,星空之中,忽闻远古低沉沙哑之音,厚重如磐石,回荡不绝。
“吾生三阶,初战四千余,未尝一胜。”
“中战六千有百,负六千。”
“末战九千,仅失十役。”
陆川闻之,愕然失色,心道此前辈果为骁勇善战之士,屡败屡战,终至巅峰。
再闻末战佳绩,更是倒吸冷气,九千战而失十,前后悬殊,诚令人叹为观止!
前辈嗜战之念,陆川唯有咂舌以对,然亦悟其前败后胜,实为厚积薄发,磨砺成锋。
及至后期,已成宗师,天地间强者寥寥,能胜之者无几。
陆川更奇者,乃前辈所负之十役,对手必为世间顶尖之辈。
沉音续言:
“世人送吾谓曰‘破天帝’,自悟武技,创太玄经,以此技,于天地之战重创一王,虽身陨,亦足笑傲九霄。”
闻此,陆川面色凝重,心骇然之,知破天帝实乃逆天之才,竟能以一己之力撼动一王,此等实力,于太古应亦属翘楚。
“太玄经,非大智大勇者不可修,后人得之,未臻化境,勿言传承!”
末语低沉而傲岸,显破天帝不愿武技蒙尘。
言罢,星空人影拳势终章,一拳出,星空震颤,星辰陨落如雨,铺天盖地。
陆川目露震撼,叹破天帝之名,乃实至名归!
此武技蒙尘于伊藤诚辈之手,诚为可惜。
星辰落尽,空间崩解,景象变幻,陆川复归山谷。
陆川怔然片刻,旋即展颜一笑。
太玄经已深铭于心,其磅礴之势远超六脉绝神剑阵,收获之丰,实出乎意料。
“破天帝前辈,武技托付于晚辈,定不负所望。”
陆川低语,自有一股傲骨铮铮。
彼无意与破天帝争锋,然既得武技,必使其发扬光大。
陆川将异物纳入纳玄囊,身形轻落,于王母瑶池畔静坐,静待慕容洁儿出池。
半时辰过,陆川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凝视瑶池平静水面,感其异常宁静。
时光荏苒,又半时辰,陆川终起身,神色更为凝重,喃喃自语:
“似有异变...”
陆川双目闪烁,继而决然跃入瑶池,水声清脆,回荡山谷。
陆川甫入王母瑶池,即觉纯净奇能四面涌来,绵绵不绝,入体之后,隐有细刺之痛,非伤而愈,反觉舒泰,如旧创得愈。
“此乃疗伤神力,何其强也!”
陆川初惊后喜,知此痛源于体内宿伤。
往昔交战,伤痕累累,虽愈而瘀存。
此等微伤,日积月累,隐忧渐显。
今得瑶池之力,暗疾渐消,实为意外之喜,遂心中稍安。
继而,噬化之力悄然涌动,奇能急涌入体内愈疾。
陆川目蕴玄光,于瑶池中寻觅慕容洁儿。
“人何在...?”
水下视物无碍,然池中并无慕容洁儿踪影。
陆川思忖:
“莫非于深潜之处?”
遂目光下移,脚尖轻点,身形化玄光,疾游池底。
瑶池虽小,然深邃异常,水道曲折,地形繁复。
陆川魂力全开,循微末感应,穿梭其间,搜寻片刻,未果,眉宇紧锁,心生疑虑。
忽而,魂力波动,似有发现,陆川神色一凛,望向身下暗处,身形暴起,划破水流,哗哗作响。
数息之后,至魂力所指之处,但见池底翡翠之光璀璨,惟见一具羊脂玉体蜷缩,青丝如瀑,宛若水中仙姝,正乃慕容洁儿。
“终寻得矣!”
陆川释然,然旋即目光如炬,见其下碧绿光线自池底射出,环绕慕容洁儿周身,光团之中,似有生机流转,注入一具森白骨骸之上。
“此况有异!”
陆川面色一沉,袖袍挥动,劲风四起,淤泥飞扬。
待尘埃落定,一具白骸赫然在目,其上荧光闪烁,碧绿光线正源自其内,吸吮慕容洁儿生机。
骨骸黑眶中,碧绿幽光若隐若现,陆川见状,怒不可遏,掌化利刃,凌空劈下,直取光线。
虽掌风凌厉,然触光线即散,反被弹射,竟不能伤其分毫。
陆川面色微变,身形一动,迅速游至光线处。
手掌之上噬化之力涌动,瞬间抓住光线。
一刹那,光线之上爆发出白雾,噬化之力渗透其中,将所连通之能量尽皆噬化。
碧绿光线逐渐黯淡,伴随脆响而崩裂。
光线崩裂后,慕容洁儿身上涌动之光迅速消散,然彼仍紧闭双目,显未苏醒。
陆川伸臂将其赤裸玉体抱入怀中,入手娇柔顺滑,视线不由自主,自上而下细扫一番,深吸一口气,急取衣袍将其遮掩。
虽衣袍即被打湿,紧贴于慕容洁儿肌肤上,勾勒出诱人曲线,状若无蔽,然相较于先前已好得多。
此时,陆川无暇他顾,双眸紧盯下方淤泥中之骨骸。
惟见骸骨竟诡异颤抖,从淤泥中坐起,眼眶闪烁微弱光芒。
见此情景,陆川心头瞬即涌起寒意。
从骨骸上所散发之古老气息,此必为太古之遗骸。
尽管陆川曾遭遇太古之物,然从未见有骸骨能折腾至此。
此骸意志究何其强大,历经无数岁月竟犹存活力。
陆川凝视颤巍巍骸骨,欲带慕容洁儿速离此地,却见骸骨陡然僵硬,浑身骨质开始崩裂,最后化为灰烬,消散而去。
于骨骸化为灰烬瞬间,陆川隐约听见一道蕴含无尽不甘之声于池底传荡。
陆川目光闪烁,观况,骨骸坚持至今已达极限,终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于陆川暗自松一口气之际,骸骨消散处,忽有一道碧绿光华闪现,蕴含极端浩瀚磅礴之力量波动,掠过池底,奔向陆川。
“此乃灵纹耶!?”
陆川瞳孔微缩,喃喃言曰。
灵纹乃实力极强之强者毕生精华所留,极其罕见珍贵。
昔日张倩体内,即存一枚灵纹。
面对斯等宝物,陆川心中滚烫,然而试图抓取时,碧绿之光却闪避而过,终于彼无奈目光中,直入怀中慕容洁儿体内。
“此物诚与吾无缘。”
陆川自嘲摇首,此等机缘,总与彼擦肩而过。
自嘲过后,陆川未多想,欲抱慕容洁儿离瑶池而去,却感怀中佳人似有微动。
低首望去,惟见慕容洁儿已然睁开清眸,脸颊火红滚烫,甚是诱人。
两人四目于池底对视,霎时,尴尬之意弥漫。
陆川此刻,心绪微窘,忆往昔荒唐之事,全因二人遭厄而起。
今二人皆神智清明,气氛甚乃微妙。
陆川觉其怀中之柔躯,温热透薄裳而来,湿衣难掩春色。
薄衫透温,使陆川气息微促,如斯佳人美景,何人能心静如水?
“速释吾!”
慕容洁儿亦觉陆川神色之变,眸中惧色一闪,挣扎言之。
眼下,慕容洁儿清冷不再,然忘矣,谪仙之姿,偶露怯弱,于男子实为莫大诱惑。
神女之态不复,柔弱尽显,诚颠倒众生矣。
慕容洁儿言毕,仍未见陆川放手,反见其眸中邪火微炽。
须臾,慕容洁儿双瞳急速放大,盖因陆川之首已然迫近,臂如金箍,紧固其身于怀。
陆川炽热之唇,霸道无畏,尽覆于慕容洁儿樱唇之上。
扯落湿衣,陆川五指游移于佳人身上,肆意而为。
佳人玉身徒僵,旋而醒神,玉手如爪,狠划陆川背脊,血痕立现,其身亦剧挣。
然陆川不顾,雄臂紧拥,力欲碎之。
慕容洁儿急掌击陆川胸膛,声沉而骇,显然已羞怒至极!
掌风凌厉,陆川亦感难支,身倾紧贴,唇离佳人,恶视之,喘息言:
“若再莽动,吾必再为昔日之事!”
“汝敢!”
慕容洁儿闻之,面染羞愤,言虽厉,然挣扎渐缓,似惧陆川终难自抑。
陆川忍痛而笑,畅快难掩。
五载矣,昔日高不可攀之佳人,今竟再遭其辱,其间快意,甚于诛灭陆坤!
“陆川,汝诚自寻死路!”
慕容洁儿声转幽冷,陆川低首视之,见其羞怒渐消,复归冰冷。
慕容洁儿心性坚韧,即于此境亦能速抑波澜,复归本性。
陆川色变,知仗其慌乱方得逞,若其复冷静,必难再行霸道之举。
未几,慕容洁儿果复冷静,玄力澎湃,巨力一震,陆川双臂即脱佳人玉身,踉跄退数步。
慕容洁儿得脱身而退,急催青芒蔽体,面若寒霜,显其惊怒之深。
陆川望其色变,心知不妙,暗呼不吉。
慕容洁儿玉手轻展,湛蓝剑现,剑气凌厉,瞬间席卷陆川而去!
陆川见状,头皮微栗,视慕容洁儿怒意将发,不暇思索,旋身疾遁,恐彼女出手无情。
甫离原地,背后剑光如电,一道凌厉之气与陆川擦身而过,王母瑶池瞬即分道,裂为双渠。
“陆川,吾今必毙汝于此地!”
慕容洁儿之声,清冷含怒,自后追至,剑影尽覆四周。
陆川岂敢驻足受戮,背后应龙翼急展,腾空疾驰,剑芒如蛟龙逐尾,紧追不舍。
瑶池静谧,旋起巨澜,池水涡旋,青光一闪,人影暴出,剑芒四射,山壁为之崩裂,剑痕纵横。
陆川跃出水面,环顾周遭狼藉,嘴角微搐,惊于慕容洁儿之怒不可遏。
瑶池之上,水花飞溅,慕容洁儿手招衣裙。
白衣覆身,佳人脚踏凌波微步,青丝飞扬,清颜犹带寒霜。
慕容洁儿持剑,视陆川于半空讪笑,未语先攻,剑芒再盛,锁其周身要害。
陆川急退,身法如电,避其锋芒。
“吾救汝于危难,何忍如此相待?”
急辩间,陆川语带无奈。
“若非吾救,汝已丧命于瑶池之下。”
“吾实忧汝安危。”
慕容洁儿闻言,咬牙冷语:
“此与汝适才轻薄之行何涉!?”
陆川语塞,自知邪念所驱,轻薄之实,难以自辩,唯有苦笑。
慕容洁儿怒哼,再挥长剑,剑芒如山,当头劈下。
陆川望之,苦笑叹气,竟无规避之意,似待一剑了断。
剑芒将至,慕容洁儿终乃不忍,指尖轻点,剑芒偏移,与陆川擦体而过,地面瞬现深长裂痕。
剑空劈过,陆川微舒,抬首苦笑:
“怒气消乎?”
此时,远处轰鸣再起,五首魔蚺咆哮而返,杀意腾腾。
陆川欲动,却见光影一闪,慕容洁儿已剑出如虹,剑芒密布,尽覆魔蚺。
震吼之声骤起,魔蚺哀鸣,瞬间即血痕遍体。
陆川凌空凝望,见魔蚺惨状,及顾慕容洁儿寒颜渐缓,心头再震。
此女之怒,非止言语,实乃雷霆万钧,示人勿轻触其逆鳞也。
山谷之内,魔蚺轰然仆地,血染尘寰,腥风暗起,触目惊心。
慕容洁儿神色淡然,自半空翩然而降,至瑶池之畔,素手轻扬,水花四溅,洗尽剑上血迹。
陆川目睹此景,不禁抚鼻而笑,知慕容洁儿此番羞愤非浅,然属情理之中。
若换他人,必步魔蚺后尘无疑。
当世能屡触佳人逆鳞者,恐唯陆川一人耳。
二人之间,情愫纠葛,难以常理度之,故慕容洁儿对陆川之逾矩,多有容忍。
剑上水珠滴落瑶池,涟漪轻漾,映照其绝世容颜,慕容洁儿微蹙蛾眉,银牙轻咬朱唇,似犹记前尘往事之温存。
彼人,何以总能扰其心如止水之境?
五载前之往事,犹如巨石投湖,波澜骤起,扰乱二人既定之轨迹。
慕容洁儿曾自诩能达师门所言之心境澄明,无垢无尘,岂料一场偶遇,即使明镜蒙尘。
五载光阴,慕容洁儿竭力拂去心间尘埃,正欲遗忘之际,渐淡身影却又乘风踏雨,复归眼前。
昔日青涩少年,今已比肩而立,五载蜕变,非止形貌,更在心智。
其执着之心,岁月似未能消磨分毫。
忆往昔,陆川于陆坤前隐忍退让,今朝已成精武门之骄子,乃至东玄域年轻一辈之翘楚。
此等成就,即便慕容洁儿亦难掩其目。
彼深知,欲再拒此人于千里之外,已非易事。
慕容洁儿轻启朱唇,眼神复杂,忽闻身后细微足音,娇躯微颤,旋即收敛心神,恢复常态。
陆川缓步而来,坐于其身侧,偏首凝视其侧颜,笑言:
“可忆吾五载前之誓言?”
“早忘却矣。”
慕容洁儿长睫低垂,语声清冷。
“昔日,吾自知与汝差距悬殊,故发奋图强。”
“汝去后,吾亦离朱城,独闯江湖,磨砺己身。”
“彼时立下二誓,一乃诛陆坤,二则再立于汝前。”
陆川仰首望天,笑容灿烂。
“吾非欲炫耀,但求证明,昔日汝对吾之误判,终为谬误。”
“吾已践汝以为不可为之事。”
慕容洁儿玉指轻抚剑身,转眸望向笑靥如花之青年,沉默片刻,轻语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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