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黓起身,看着夜晚,“少年是剑,时间是鞘。”
“少年自负凌云气,不要让这股心气儿被时间掩藏,更不要自己磨灭了自己。”
陈述有些懵。
“师父……”
王玄黓转过身道:“掌心剑印妙用无穷,自然也可以是乾坤袋,为师在里面给你留了礼物。”
陈述大喜,急忙催动掌心剑印,往其中注入一缕炁,果真感知到一片寻不到边界的空间。
他在这片空间中,又感知到一个东西,说不出来是什么,却能隐约感受到其缥缈的神韵。
陈述尝试着去触碰它,却被一道屏障隔离在外,不由得问道:“师父,我怎么打不开?”
王玄黓的身影消失在火光里。
“因为时机还未成熟。”
师父走了。
人间似乎在同一片月下。
但是白帝城的月,终归是与城外不同的。这当然不是某种指代,而是确实如此。
白帝城的月,是混乱的,十五未必是满月,三十也可能是新月,这月亮是缺是盈,似乎全凭老天爷的一张嘴。
比如陈述头顶的月,一如弓弦。
而在白帝城外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村里,呆坐在木屋顶的沈济,眼里明月已残。
夜色如泪。
师父走了。
在这个喜庆的大年夜里,一声不响地离开。
游方郎中没有带走“止戈”剑,他把这柄剑留给了沈济。
止戈为武。
少年背起剑,走出小山村,悬壶济世。
……
十八洲东域,九歌。
在月亮还未升起时,天空率先飘起雪。
街面上行人已空。
赶着回家的程福,正帮着一位“哑巴”货郎整理着杂货。
“阿生,回家过年了!”
名为萧阿生的“哑巴”少年,轻轻地点点头,和程福一起把杂货塞进大箱子里。
其实萧阿生不是哑巴,有人曾偷偷瞧见他与河里的鱼儿讲话。
程福担心杂货从箱子里跌出来,便仔细地整理着萧阿生粗暴塞进箱子里的杂物。
“哎呦!”
程福吃痛一喊,咧着嘴从箱子里收回手,发现手掌竟被割开了道长长的口子,更诡异的是,血竟然没从伤口里流出。
他向箱子里望去,根本都是些杂物,连半个算锋利的东西也没有。
萧阿生从箱子里翻出一块布,撕成长布条,为程福包扎好伤口后,赶紧鞠躬致歉,想了想又挥手道过谢,这才盖上箱子盖,背起箱子离开。
雪下的蛮大的,打得灯火开始模糊。
一条又窄又破的巷子里,一位眼盲的老太,正披着棉衣,守候在家门口。
“是阿生回来了吗?”
回应老太的是一只熟悉的手。
“这都过年了,怎么还去卖货啊。”
“这晚上不安全,可不要再这么晚回来了!”
她看不见,却知道是在夜晚,因为她时刻都心里为阿生记着时辰。
萧阿生耐心地听着她的唠叨,扶着她回到屋子里。
风吹了一阵阵,雪落了一层层。
萧阿生待到老太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
雪色映剑,剑无影无形,名为“寒蝉”。
……
春州,白玉郡边郊。
两年后的赵连城,身影愈发魁梧,正连同七名被紧急召回的镇司“十柱”,奉命调查一起重大凶杀案,八位仙人境的镇官,一路跟着线索追查到这里。
据说杀人者,是隐国七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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