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王慎言!”
“陛下开疆拓土之心,朝野上下,无人敢论半句啊!”
吕步舒急忙阻止,生怕隔墙有耳,被告到陛下那儿,惹祸上身。
“你我君臣,关起门来定策,有何不能说的!”刘进才不管呢,想要和一个人拉近关系,最快的方式便是和这个人拥有共同的秘密,找到相同的利益。
“昔日匈奴人击败月氏和东胡,占据北方,自此北方祸乱不断,北方在那边!”刘进指向东北方向,冷笑道:“西至河套,东至燕云的漠南之地。”
“用兵匈奴,从并州,豫州,冀州,青州这些地方运送辎重粮草才多远,大军汇聚,粮草辎重源源不断,自然没有问题,漠北之战征发百万民夫运送粮草,这才奠定了漠北大捷。”
“可匈奴人与我们打了这么久,也看明白了,将王庭远远的放在北海那种大汉鞭长莫及的地方。”
“粮草辎重跟不上,拿什么跟匈奴在漠北再次进行大规模的会战。”
在他看来,汉武帝中期和后期,对匈奴用兵屡次失利,没有良将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战略失误,战略不能及时转变。
中前期的匈奴,强盛的不可一世,一度占领了河套,河北,山西等地,长城形同虚设。
所以汉武帝中前期用兵,河南之战,漠南之战,河西之战,漠北之战,属于边境线内外的大规模会战。
就这,大批的汉朝将军都能迷路。
至于霍去病那是神话奇迹,闪电战鼻祖,孤军深入两千里,几千年都没有几个人能效仿,出一个属于汉武帝烧高香,别指望还有人能做到。
可匈奴逃遁之后,与汉军拉开了纵深距离,这个纵深距离已经是汉朝将军的毕生追求的极限了。
汉军远征,粮草辎重跟不上,甚至需要步步接力,风险是在成吨的增加。
“所以才要联盟乌孙,在居延屯田,以供远征所需。”吕步舒眉头一皱,对此朝廷早有考虑,居延泽位于凉州,如利剑扎入匈奴腹地,成为汉军征战匈奴的桥头堡。
“所以孤才说,继续以这种方式对匈奴用兵,徒耗国力罢了,没有什么成果,反而令我大汉越发不堪重负。”刘进摇头,纠正吕步舒。
“漠北之战不是结束,匈奴只是失去漠南王庭,若非冠军侯奇袭狼居胥山,漠北之战甚至说是失败的。”
“挥师三十万,辎重民夫不计其数,合围匈奴,却让伊稚斜逃遁,重整旗鼓。”
“即便如此,本该乘胜追击,彻底消灭匈奴,却因冠军侯突亡而戛然而止,如今,匈奴占据漠北与我大汉拉开了纵深拉锯,我大汉屡战屡败,还不够警醒?”
“一个居延泽,供养二十万百姓都是困难,还需要朝廷来供养,拿什么来供养远征匈奴的粮草,还不是要从陇右关中远送粮草。”
“河西乱象,无法自给自足,治理河西还需要朝廷持续的输送供养,又要如何供养远征大军。”
“这!”吕步舒眉头紧锁,很明显不太认同的问道:“那殿下以为应当如何?”
刘进想都没想,在考虑凉州之时,他就已经定计了。
“朝廷的国力,已经无法再支撑第二次漠北之战,然而若不对匈奴继续用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匈奴恢复实力。”
“想要彻底解决匈奴之祸,还需要一次比漠北之战更甚的大决战,将匈奴人从漠北抹去。”
这并非他的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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