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导演劝着刘小庆,让她安心养病,可是这会儿刘小庆似乎身上有劲儿了,竟然伸出胳膊一下抓住凌子的手,

“凌子姐,说实话,冷苦饿,这些都是小问题。实在是我现在心里压力有点大。我们一个厂的摄影,还有其他几个美工,大家私下里都说,现在电影局那边给的压力很大,我就怕,就怕,……”

凌子脸上一丝苦笑一闪即逝,抿了一下嘴唇,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反手又把刘小庆的手握住,再开口说话,充满了轻松的语气:“你担心什么?我都跟你说过了,这部片子是廖叔叔主导拍摄的,也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剧组。有他在那儿呢,能出什么问题?咱们只需要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把电影演好,才能让他说话更有底气。那样更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这么一盘算,你就会发现,对于咱们演员和导演来说,所能做的就是把本职工作做好。你把你的角色演好,我把剧组统筹好,咱们把电影拍出来精品。让人谁都无法忽视咱们取得的成绩,到时候还能怎么样?”

刘小庆嘴唇干的都起皮了,身上很疲惫,但是就跟她自己说的一样,心理压力太大,这会儿听了导演的话也只好点点头,但是并不能让她自己真正轻松起来。

毕竟这部电影的原著作者都不敢出头再谈论这篇话剧剧本,他们却在大张旗鼓的把它拍成电影,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

刘小庆的心里,就像北京城的破院子里寒冬腊月刮着西北风一样,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整個人从身体到心理虚弱极了。而且还有一种怪现象,越临近快拍摄完了,她心里越怕。她就怕,会不会算旧账?

《原野》剧组还是准备转移到长沙去,经过几天的联系,潇湘电影厂愿意提供帮助,提供摄影棚让他们拍摄。

而在转移之前,刘小庆已经从剧组驻地山河屯镇,提前两天转移到了县城。总算把发烧感冒给治好了。然后才跟着剧组一块坐汽车来到哈尔滨。

可是,她无论如何无法安心,只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没底气,用一句话说叫心情无处安放。

于是,她拉着北影厂的一个道具姑娘,跟剧组请了个假,跑到了邮电局。

她想打电话给汪厂长,亲口问问他到底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

可是,冤枉钱花了。汪厂长没找到,他的人都没在北京城。

干脆再找凌子峰。就是他把自己忽悠过来的,必须得找他要个说法。

又花了冤枉钱,时间也浪费了,凌子枫也不在,是啊,像他这样的导演天天在北影厂里边呆着才奇怪呢。

找谁谁不在,求告无门了。刘小庆这一会儿,情绪低落极了,甚至有一个想法,干脆直接自己买票回北京城。这个剧组她不跟了。可是,想想凌导演,再想想她背后的廖叔叔。

刘小庆只能仰天长叹,连眼角的泪都下来了。说实话,这部片子的剧本,她很喜欢,不然也不会被凌子峰给忽悠过来。

这一段时间拍摄她也很投入,真正的进入到戏里边了。但是,越到快结束,她越觉得自己状态不行了。

有一种自己给自己加压力,快到承受不住的崩溃状边缘的感觉。

道具小姑娘,一脸担心的在旁边看着刘小庆打了几个电话,越打人越沮丧,还花了那么多钱,于是在一边劝道:“小庆姐,咱回去吧,回去跟导演再好好聊聊。我觉凌导演人挺好的。”

刘小庆心中呵呵一笑,暗想:“她们这些大小姐用得到你了,肯定好,但是真该顶锅的时候,你肯定跑不了。”

她只是对道具姑娘笑了笑,心理问题没解决,她有点不甘心呀,看着不远处的电话机,盘算着该找谁,再找找关系呢?

想来想去也没有个门路,哎,当个小演员太难了,常常都是身不由己。时常要面对被各种利益的纠缠呀。

刘小庆心中又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又走到了电话机前,有气无力的拨了个号码,这号码很少打,但是记得很熟。

太平胡同小饭馆。最近两天,邵武时不时都来转一圈,看看还有没有耗子的动静。经过两天的观察,他心里逐渐放下心来。邱满囤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说实话,要不是邵武知道邱满屯以后会碰见什么麻烦?说不定他现在非要拉着他一块儿去生产耗子药去不可。

要知道那些药方可是连外国人都眼热,抢手的很。可惜,邵武不想惹麻烦事,不想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儿。更何况牵扯到安全问题,不能有一点马虎,如果邱满囤儿真能搞出来不含烈性药的耗子药,他都乐意去掺一手。

你可别小看这一小包耗子药,现在顶多一包药一毛两毛钱。可是用量大呀,市场广阔,亚非拉美欧到处都有需求,穷国富国都深受其害。

这可是个真正的大生意,投资少,见效快,利益高。而且是有国际发展前途的大生意。要是做大做强了。那就是一个国际性医药公司的雏形。

呵呵,当然这只是邵武自己的想法。中间还有很多难点重点,不是他这个外行人现在所能理解的。但是,一包有传奇色彩的耗子药在这个年代,那绝不是一包耗子药本身所能代表的。

“叮零叮零……”电话铃响了起来,邵武推开门去放电话的屋里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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