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后，他流下了眼泪，滴滴哒哒地打湿了信封，将信置于烛火上，烧成了灰烬，飘散在空中。
望着随风飘扬的灰烬，他双手紧紧握了拳头，在指缝内，有一张羊皮纸被他紧紧握着。
低下头颅，乱发下，露出一对阴森的眼眸。
“总有一天，我会替父亲收回家业的！”
韩家，在上代家主手上，从普通的家族晋升到世家，并一度跻身于中品一列。
可惜后辈不济，韩浩仅继任一个冬季，终于在突破四品时，走了火入了魔，有坊间传闻，说他已经成了疯子。
二房和三房提前召开宗族大会，并分走了韩家大部分的家产，只给韩浩留下本家的家宅。
从普通的家族爬到中品世家，上代家主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而从中品世家坠落至此，只在昼夜之间，如今的韩家已人去楼空，只剩韩浩一人。
而当班衡再登门时，他已经不在了。
......
......
自韩家出事后，楠篱小院频频有人登门，其中还有拍卖行里的当红拍卖师阿宝娘，曾经进入对屋里待了一段时间，不知所为何事。
几天后的傍晚，就永字的写法，他决定听听蒙悦的看法。
院中的小亭子，两人对坐。
蒙悦仍是那般冷漠，仍是那般美的不可方物，听着蒙悦的见解，听着听着，他有些入迷了。
小荷趴在栏杆上，拿着吃食，一点点扔进池水里，池底偶尔窜出几尾小鱼，一抢到吃食，便立马遁入水底。
夕阳没入西山，星稀月明，晚风渐渐变得寒冷起来。
“听懂了吗？”蒙悦看着似乎听得入神的东离，小声问道。
东离一怔，支支吾吾地说：“听得有些...懂了。”
蒙悦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看你现在的字迹，听不懂是肯定的，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东离也不尴尬，想了想便道：“我最近听了一些，是不是安神图出事了？”
蒙悦回过头来，看了小荷一眼，后者缩了缩脑袋，东离能听的，自然是自己的卷帘人说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东离所说的安神图自然不是段家竞拍的那幅，而是言大师拍的那幅。
蒙悦道：“因为安神图失效，韩浩在修炼时，走火入魔了。”
东离心想果然如此，韩家有此下场，虽说是大势所趋，但她的安神图却是一根导火线，遂不解问道：“那为何没有早早收回？”
关于那幅安神图的触发因素有误，他从拍卖行回来，就已经跟她说过了，当时她也说知道了此事，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似乎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蒙悦道：“自然是有用途。”她的神情很淡然，似乎对于一个中品世家的覆灭，完全不放在心上。
东离一怔，原来这都是她故意为之，不过似乎收获不大，反倒被对方捉住了一个破绽。
“后来呢？”
蒙悦淡然道：“已经赔偿了。”
想来，吕氏拍卖行来人，所为的便是赔偿一事，至于赔偿多少，她没有说明，不过起码三倍以上，甚至更多，这可真是太败家了。
小荷把手里的吃食全部扔下去，有些着急地说道：“不止呢，那老头还下了帖子，与姑娘明日一战呢。”
东离心里莫名一惊，“战帖？”
蒙悦莞尔一笑，“如果他下的是灵战帖，那么他死定了，可惜，他下了灵阵的战帖。”
东离眼眉一挑，在某个瞬间，蒙悦身上溢出一抹森冷的杀意，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比他所见过的杀意还要可怕，他相信，只要她愿意，他可能随时随地死去。
显然，他还不了解这位大家闺秀。
东离看着蒙悦，道：“我觉得此事不寻常。”
蒙悦认真看着他，“明日，斗阵的地点就在湖边，到时候你要保护好小荷，危急时，可以激发我在小院里布置的灵阵。”
东离点点头，“那你呢？”
蒙悦微微一笑，道：“放心，他们还不敢真的对我怎样！”
“他们是谁？”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还是好好练字吧。”
“为什么？”
“太丑。”
东离深以为然，且坦然受之。
俩人对坐亭中，静静无言，抬头望着万里晴空，寒月如纱，笼罩大地，给人一种冷寂的感觉。
许久后，俩人散去，东离继续练着字，蒙悦准备明天的对决，小荷忙碌在小院子里，为俩人准备夜里的热食，特别是蒙悦，夜里愈发寒冷，需要足够热乎乎的能量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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